原來,那幅百蝶戲春圖不是蓉珍第一次偷她的畫。
蕭磐仰頭一聲嘆息:“我與棲桐君神交已有兩年之久,可惜啊,陰差陽錯,真正的棲桐君今日方才得知本王的一片冰心。”
傅蓉微假如今年真的只有十五歲,那她很有可能會被蕭磐蒙蔽了春心。
可她不再天真了,蕭磐這種人的話,她一個字兒都不信,更不會為之動容。
傅蓉微道:“既然如此,請王爺允我為你作一幅畫吧,權當遲來的棲桐君向您賠罪了。”
蕭磐欣然答應。
傅蓉微請他靜檀山深處同游。
書童背著顏料、畫筆以及絹紙,跟在他們的身后。
傅蓉微順著山路漫無目的地走,說道:“靜檀山真大啊,足夠我后半生的消遣了。”
蕭磐與她并肩而行,道:“看來三姑娘是鐵了心要在靜檀庵了此一生了?”
傅蓉微笑了笑:“都已經到了庵里了,我的命已經能一眼看到底了。”
蕭磐無奈:“又開始了……算了,你那么倔的性子,一時半會也勸不動,到夏末秋初還有很久,你心里再衡量一下,我會請人定一輛世間絕無僅有的精巧寬敞的馬車,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就差人往浮翠流丹送信。”
傅蓉微敷衍地應了一聲,她走到一個地方停了下來,道:“就這里吧。”
他們身后不遠處就是那座廢棄的院子,里面困著真正的明純。
書童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搭設了桌案。
傅蓉微挽起了長袖,就在山野里給他做了一幅畫。傅蓉微不擅長畫人,她畫景才是一絕,所以,她刻意淡化了蕭磐的身影,用濃墨相宜的手法,將他與背后的景融成了一體。
而這幅畫中最主要的景,就是蕭磐身后藏于山中的荒院。
傅蓉微瞧了眼天色不早了,一邊收拾顏料筆墨,一邊問了句:“王爺要將畫帶走嗎?”
蕭磐沒有猶豫道:“帶走。”他將存放瑞雪京畿圖的畫筒留給傅蓉微,道:“你送我一幅畫,我也送你一幅畫,有來有往,才叫公平。”
傅蓉微收了畫。
蕭磐忽然說了一句:“姜煦已經被遣回邊關了,你知道了吧?”
傅蓉微手下動作一頓,淡然地問道:“這我倒是真不知,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