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會面之后,傅蓉微回到院子里靜坐了一會兒。
她是閑不住的人,什么都不干坐等消息實在是太難熬。傅蓉微在院子里來回踱了幾圈,然后從走出了正門,堂而皇之的來到了佛堂。
佛堂里的女尼見了她,沉默的雙手合十誦讀佛號。
傅蓉微看著佛堂中巍峨的金像。
住持慧琳正在講經(jīng)。
傅蓉微在靠門的一側(cè)找了個空蒲團坐下。
許多目光停在她身上,慧琳那淡漠的眼神也望了過來。傅蓉微也只是雙手合十,做出虔誠的姿態(tài)。
仿佛是真心來聽經(jīng)的。
好巧不巧,那個自稱也叫明純的女尼就在她身邊。
明純的目光是最活泛的,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往她這邊瞄,傅蓉微端著架子,從里到外就是一個不動如山。
直到住持講經(jīng)結(jié)束,僧尼陸陸續(xù)續(xù)起身散了,明純靠了過來:“你怎么來了?”
傅蓉微自從入了寺之后,穿著一直素淡,妝容幾乎瞧不見血色,整個人顯得蒼白又無害,她跪坐在蒲團上,給佛祖敬了香,緩緩開口,道:“聽聞佛家收弟子講佛緣、塵緣,慧琳住持不肯收我,想是覺得我佛緣未到,塵緣又未斷。但我是真心想了斷塵緣,以后可否容我跟隨大家一起聽經(jīng)。”
明純撥弄著手中的佛珠,道:“像你這樣高門出身,又非經(jīng)歷生死劫難,為何一定要看不開呢?”
傅蓉微盯著她的手,觀察她的右手指節(jié)。
人的一雙手可以看出很多東西。
讀書人和習武人,一摸手就不同。
真僧人和假僧人當然也不一樣。
傅蓉微見過真正常年吃齋念佛的僧人,他們的食指關(guān)節(jié)處,由于佛珠的纏磨,都會有一層明顯厚實的繭子。
可明純沒有。
這是個假尼。
明純問了話,見她久久不答,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師妹?”
傅蓉微回神,愣了一下,道:“并非一定要看不開才會選則出家。”她轉(zhuǎn)頭看向那居高臨下的、悲憫的佛像,又拜了下去:“佛祖慈悲,一定知我所求。”
在佛寺里密謀命案,她們這些人當真是無所畏懼,全然不在乎舉頭三尺有神明。
離開時,明純送她出了佛堂。
相比其他女尼的冷漠,明純稱得上友好了。
傅蓉微在傍晚回到院子,見林霜艷和許書意擺了棋。傅蓉微對下棋有一點興趣,于是圍觀了一會兒,緊接著這點興趣就沒了——兩個臭棋簍子實在沒什么看頭,還不如回屋看書。
許書意喊住她:“別走,傅妹妹下一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