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沒做過這活,弄了一手的傷。
信寄回府中,第二日,侯府便派人來問她要鐲子。
傅蓉微交出用帕子裹著的對鐲,侯府小廝粗心大意,在傅蓉微的有意遮掩下,壓根沒注意到她手指上遍布的傷口。
皇上最愛求神問卦,自登基后禮重佛道,興土建廟,司天監在本朝一躍成為圣上面前的紅人。前朝選妃多看中家世品行,而當今的眼里唯有生辰八字是重中之重,不容半點馬虎。
皇上身體不好,不能娶命太硬的女人,犯克。
傅蓉微專挑他的忌諱踩,這對鐲子一遞出去,她此生便都與皇宮無緣了。
傅蓉微仿佛了卻了心里的一樁大事,站在菩提樹下閉上眼睛,仰頭讓風拂過額前的絨發,好似感覺到從南邊而來的shi潤暖意,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附近有花開了。
明真寺今日有許多女客,傅蓉微在寶殿中上香,權當例行給佛祖請安。聽到外面上完香的女客們竊竊的聊著。
傅蓉微聽了幾句。
原來是蕊珠長公主的春花宴設在三日后。
馠都適齡的嬌女們,都與這春花一起熱烈起來,近日里跟著家中主母頻頻燒香禮佛,想在今年春為自己求個好姻緣。
春花宴,那么熱鬧的地方,定然有好戲看,可惜她無緣了。
及笄前后的女孩,腦子里成天就裝著嫁娶那點事兒,于她們而言,那的確是天大的事,是后半生的依附。
溫房里嬌養的女兒,需要男人作為依附,傅蓉微前世今生心里一片透亮,女人最終是要靠自己,男人必不可少,但也僅僅只是塊踏板而已。
傅蓉微上一世費盡心思,削尖了腦袋擠進后宮,所圖當然不是那位九五至尊的病秧子,而是那無上的權勢和尊榮。
她這輩子改主意不愿進宮了,倒不是因為轉了性子,而是因為這條路走到最后得不償失。同樣虧本的買賣她不做第二回
。
傅蓉微不知曉自己這一世將落歸于何處,在佛前靜修了幾日,佛祖也沒告訴她。
傅蓉微走到了山門口,日行一善捏碎了饅頭喂麻雀。山門下停了一輛馬車,從車里下來一人,拾級而上。
他立于人群中極為特殊,是因為那通身儒雅的貴氣。
兗王,蕭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