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格外溫柔,山林也奏起了輕鈴。
部落里劫后逢生的人們,本該是洋溢歡聲的時刻。放在以前,他們定要互相比劃比劃,吹噓自己的不凡經歷,總會惹的婦女忍俊不禁。
可是如今,他們卻木然的坐在土地上,三三兩兩。
他們的目光先是不約而同的望向族長。他跪在石像前,身形佝僂,一頭白發(fā)悄然漫上雙鬢。
要是以前,他們定會慌忙的緊隨其后,不敢怠慢神明半寸,可是今晚,他們誰也沒有過去,沉默在原地。
心中的偉岸信仰,裂開了蜘蛛網(wǎng)狀的裂紋,搖搖欲墜。
嘆息不時輕輕從人影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看向了那個外來者,眼神中多了幾分復雜。
可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察覺,正薅著草,扒拉著泥土,跟狗啃泥一樣,周圍面目全非。
嘴里還喃喃自語:“金子嘿嘿,金子“
“喂,你夠了,草都給你薅禿了,你看,真是的。”
多瑪生氣的站起身,但他顯然忘了剛歪的腳踝,此刻觸痛了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她揉著腳踝,眼神中帶著一絲幽怨,凝視著白曉。
自打這家伙發(fā)現(xiàn)了一塊黃燦燦的石頭后,一臉狗樣,就差沒流著口水在地上刨坑,完全把她晾在了一邊。
算了,她內心暗自嘀咕,巴不得離他遠點。
白曉告訴過她。
出門后恰巧遇到另一批狼群,狼王看他很有眼緣,剛好還和洗劫部落的狼群有仇,于是慨然相助。
可她大大的腦袋里卻飄著問號,真的有這么湊巧嗎?
想起來了狼王頭頂?shù)膬蓚€大包,顯然是剛揍出來的,心中疑惑更甚。
輕哼幾聲,她暗自心想:又騙她。
聰明的多瑪覺得自己探尋到了真相,再次問他。
只見白曉都沒空看她,隨口來了一句:
“那還有假,難不成是被我魅力征服的?”
“少臭美了。”她哼唧了一句。
信了。
林葉輕輕飄零,某人正靠坐在樹腳下,抱著一坨石頭,笑的像坨傻子。
這家伙總能在悄然間,抹去多瑪心中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