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群山深處的黑山部落里,饑餓已盤踞多日。
寒潮的驟然降臨,更是雪上加霜,將饑荒推向了深淵。
部落中,不斷有人倒下。
許多老人,甚至正當壯年的中年人,都在嚴寒中閉上了雙眼,再也未能醒來。
附近能捕殺的走獸早已絕跡,殘存的大型猛獸,黑山也不敢輕易招惹。
“再等等,很快就有吃的了?!蓖匕紊裆v卻帶著一絲柔和,輕輕撫摸著依偎在身邊的獵豹。
這頭豹子是他幼時收養(yǎng)的伙伴,陪他一起長大,在無數(shù)次狩獵和征戰(zhàn)中并肩。
可如今,這位老伙計也因食物匱乏,在昨夜耗盡氣力,昏厥過去。
“拓拔哥哥!”一群面黃肌瘦的孩子圍攏過來,眼中還殘存著天真的光芒。
“小虎,今天的鍛煉做了嗎?”
拓拔目光掃過其中一個孩子,語氣嚴肅。他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懈怠。
“快去!不然我告訴你阿爸了!”他催促道。
那叫小虎的孩子低垂著頭,聲音細若蚊蠅:
“阿爸……阿爸再也管不了我了……”
拓拔心頭一震,這才猛然想起,小虎的父親,已經(jīng)在前幾日的寒潮中餓死了。
一股酸澀涌上喉嚨,他蹲下身,將這群孩子攬入懷中,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放心吧,過幾天,我們就有食物了。”
只要能搶了炎黃部落,搶了他們的種子,趕走他們,或者收服他們,黑山的困境便能暫時緩解。
只是,對于收服炎黃,拓拔和族人們其實并不抱太大希望。
部落間的融合,遠非強者吞并弱者那般簡單。
其中盤根錯節(jié)的矛盾,連部落里最富智慧的洪也感到棘手。
權(quán)力歸屬、信仰沖突、根深蒂固的排外與猜忌……任何一點都可能成為導(dǎo)火索。
族人擔(dān)心融入后遭受歧視,族長們則顧慮權(quán)力旁落。
即使成功,累積的仇恨也難以輕易化解。
黑山之所以能吸納其他弱小部落,依靠的是絕對的實力和能填飽肚子的承諾。
在生存的重壓下,弱小者往往別無選擇。
“拓拔!洪找你有事商議!”一聲呼喊打斷了拓拔的思緒。
他應(yīng)聲起身,走進一座由巨石壘砌的簡陋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