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許走后不久,明水心也來到了這里,正巧五人還未散去,就一道去了正堂。
明水心坐上主位,關心了幾句他們的身體狀況,就開口與他們道別。
“你們是有出息的,不過我帶來的孩子們也只是來長長眼,并未撐過第二輪,現下閣中要事堆積,還需我親自處理,不日便準備離開,沁園就留給你們,盡管安心住下,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即可。
”云修澤出言挽留了幾句,見長輩去意已決,便不再多勸。
他與身后幾人對視一眼,就都默契退下,將空間留給了姑侄二人。
見他們告辭離開,明水心和明青就攜手進了里間,坐的更親近了些。
現下只有她們二人,明水心便問道。
“我看最近進進出出拜訪你們的人里有不少妖族,可有什么緣故嗎?”他們住的地方雖然一切都隨他們的心意,仆從差使也聽從他們的命令不會隨意走動,可沁園真正的主人還是明水心,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會報到她的耳中,來訪者的意圖雖然弄不清楚,但身份卻是可以辨認的。
聽到她說,明青也并不意外。
“之前那一位是我早年間的好友,這一位”要讓她說圭許前來的目的,明青也有些說不出口,只能將事情拋開,只談及部分真相。
“這一位是為了從我手中得到些東西,來與我商議,今后應也不會再來。
”明水心深知她的性子,見她這種表現,也不像是需要隱瞞,便推測著問道。
“不是正事?”不知是不是通神閣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打探消息,明青無奈,只能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明水心懂了,揶揄的笑起來。
“竟是看上你了?我看外面放著的箱子原是提親的規格,本以為是妖族不懂人族的禮數,卻不想正是懂的很啊哈哈哈。
”明水心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絕不是個愚笨的,剛剛她來時,幾個箱子還未收起來,她看過一眼,也并未放在心上,現在這么一說,便很快將事情的真相串了起來。
明青被她笑的頭疼,她最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可明水心偏偏沒有打算放過她,繼續調侃道。
“我就說我們青兒才貌出眾,實力極強,有幾個獻殷勤的最是正常不過,可憐你父親還擔憂你性子冷淡,將來尋不到知心人,你看看,這不就來了!”明青無奈,只能討饒的喊道:“姑姑”明水心:“怎么?看不上這個?還是說心中已然有人了?”見明青低頭默默不語,明水心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短暫的沉默過后,反而正色起來,輕聲問道。
“是誰?那個叫行愿的散修,還是云家子?”雖說行愿是個已經失去家族的散修,身份地位無一可與他們家青兒相配,更何況時時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難保其中還有什么內情,但他卻是自由身,來去可以商討,只要青兒喜歡,一切都不是問題,明水心寧愿是他,可她也知道,可能性并不大。
見明青依舊沉默,明水心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彎下了一直板正的脊背,向后靠在座位上,隨著她的動作,一部分面容也被暗色遮擋,讓她此刻沉靜的面色變得難以捉摸。
“隱世大族的規矩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們培養的繼承人是絕不可能脫離家族的,恩垚至今還未找到,你母親的狀況你也清楚,若是最后你仍沒有找到他,你終歸是會回去的。
”她的語氣平靜,訴說著一個對明青來說也許有些殘忍的事實,可當明青真的露出了些難過的神色,她偏又心軟,只能柔聲問道。
“你心許他什么呢?”明青遲疑了一下:“臉?”“臉?”明水心錯愕,如此出乎意料的回答驚的她連身上淡淡的陰郁感也散去了,看見明青眼中劃過的一絲笑意,就明白過來這丫頭是故意說來與她頑笑的,于是就佯裝惱怒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啊你,讓我說什么好?”明青順勢攀上她的肩膀,垂首靠上去。
“那我們不說了”見她撒嬌,明水心知道她心中苦悶,心疼之余,也拿她沒有辦法。
而靠在她身上的明青,垂著眼眸,眼神有些空洞,一如她的心,空落落的,沒有個著處。
為何心許于他,其實她也說不上來,她從小冷心冷性,師傅曾擔憂她為人處世,或叫人坑騙,曾專門教她識人之術,甚至讓長老專門帶她去了鬧市,訓練她在短時間內分辨人基本的善惡,自己則在山上時時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