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鐮翻身上馬。
他策馬疾馳,身后京師高大的城墻漸漸遠去,城門上的守軍仍在向他行禮,他想回頭,但最終沒有,他怕自己太眷戀這座城,然后走不掉。
這一去,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但西北經都府剛剛壯大,不能無主,他這次已經回來的太久了。
想起外甥女林知夏,趙雨鐮的嘴角不禁勾了勾。
又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下次回來恐怕真能叫舅舅了。
親兵統領林原策馬跟上,低聲道:“王爺,元趙國故地最近不太平,逃走的二王子元鳳旸和那個上三境的國師一直不曾有消息?!?/p>
趙雨鐮冷笑一聲:“喪家之犬,能翻出什么浪?”
“一個被我亡國的王子,一個被我妹夫重傷不治的上三境,元趙國還在時他們無能為力,如今元趙國不在了,幾個挑梁小丑而已?!?/p>
他甩了甩馬鞭,聲音昂揚,擺脫低落情緒后,變得神采奕奕。
“傳令!加快行軍,本王要在五日內趕到經都府?!?/p>
“這次,我要讓王駕,光明正大的臨幸臨幸這座胡國,隨我者,皆有賞!”
親兵營爆發出歡呼聲和山呼的千歲聲。
趙雨鐮神色昂揚,一揮馬鞭,馬蹄聲如雷,鐵騎踏過官道,揚起一片塵土。
……
……
塞外怒風裹著沙礫,刮得人臉生疼。
亡國之人心中更疼。
趙國二王子元鳳旸蹲在后燕國邊境線以后百里,一座破廟的胡楊前,用一塊粗布緩緩擦著刀。
亡國數月的逃亡經歷如同夢幻一樣,時刻折磨著他。
王都城破之后,他帶著身邊比其他兄妹更強一些五境巔峰護衛殺出重圍,以及途中遇到的國師又借助對王都周遭地形的了解逃出了生天。
王室中大概還有個別能逃出來的,但已經無濟于事……
大趙很難再復國了。
趙國百年積攢底蘊,一戰打空。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死去的國人們復仇。
最好激起景朝人的血腥屠戮,動搖他們的統治根基,拖長他們的穩定的時間,等待妖國成契下場。
元鳳旸手里刀是趙國的刀,窄刃、弧背,刀柄纏著褪色的黑紅綢,這是父王賜予他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