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現狀,哪怕他再不去多想,其中的異狀也擺在那里。
妖族本身就是天性奔放的族群,以前怎么對待人族俘虜女子,幾乎沒太大懸念。
當然是極盡壓榨其一切價值。
若是說,這位帝長子妃是自己歸來,沒有攜帶腹中胎兒,那恐怕不止他,哪怕是帝君陛下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管她曾在人族的京師遭受過何等待遇。
但是,她卻是自稱攜帶著帝長子殿下的骨血歸來……這便不得不弄清楚。
笛聲琳對他的前來沒什么意外,梳洗干凈后依舊肌膚緊致,只不過曬黑后的臉龐神色淡淡。
東珠國主是妖帝心腹,十大妖藩國中最忠誠之妖。
他來詢問,只不過是回到千星城狂風驟雨前的預演。
笛聲琳幾乎可以想見,帝次子帝流,以及那些不想看到神沿血脈歸京的王廷重臣、顯貴們,會如何對她明里暗中出手。
她這個孩兒,擁有無匹的名義與地位,也將面臨來自四面八方明槍暗銃。
而他卻沒有父親的肩膀可以倚靠。
笛聲琳內心呼出一口氣,壓下悲愴,竭力使自己的話音平靜。
“我與帝子被解入景朝京師,并未分隔關押,都被囚于道教元清觀內……”她頓了頓,才接著解釋:“景朝魏王世子因為假扮儒生憑借我與帝宮的便利進入千星城,因此心懷愧疚,對帝宮多有照顧。”
東珠王皺了皺眉頭,“便是那個托名為張元,實為北境世子的人?”
“此賊實在可惡,毫無人族道德修養可言。”
“若被我當面,定殺之!”
東珠王怒氣勃發一番,轉而又面向笛聲琳,略帶遲疑,“那娘娘與帝子能夠……”
笛聲琳知道他想問什么,礙于妖帝沒有表態,不好直言。
她臉色抬起一片平靜的眼眸,“是帝宮的血脈,我有他血書為證。”
她輕輕揚起一方布塊,上面血字潦草,字序卻很齊整。
東珠王雙手接過,凝肅觀看。
半晌,深吐出一口氣,交還,“的確是帝子所書,娘娘一路辛苦,臣必護送歸京。”他斟酌著詞句,“不過,回京之后,帝君應還有查驗,娘娘還請勿怪……”
笛聲琳頷了頷首,“我明白。”
“帝君若要驗血證骨,我自當配合。”
她偏頭看向了艙內窗舷,有飛鳥掠過,舞弄著河浪,點水之后,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