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生,如此之淡然?
還是覺得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
趙雨岸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絲訝然。
命人給他搬來一張椅凳,讓連坐下都奢望的妖帝長子與他同席,又擺上了最后的砍頭飯,趙雨岸問道:
“本來,父皇沒想過殺你們,為何要逃走自己斷送生機?憑帝子的才智,應該能看出來,將你們關入元清觀,是父皇為我準備的一步棋,你至少還能十年,甚至幾十年好活,其中未嘗沒有變數。”
“正因為你和那個妖藩公主引來天上力量攻擊京師,讓父皇大為震怒,放棄原先打算。”
帝宮手臂被鎖鏈纏縛,稍稍松綁后,勉強有余力能拿起面前的酒杯。
他將之湊到唇邊,慢慢抿了一口,滋潤如大旱田地的嘴唇。
“太子慷慨,來為我送行,本宮很感激。”
“所以太子垂問,我會答,不過能否告知,近來成契有何舉動?”
趙雨岸定定看了看他,微微瞇眼,“神沿公主仍在逃,恕我不能告知。”
帝宮臉上浮出遺憾,也沒糾纏此問題不放。
因為,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有時候不說,亦是一種肯定。
景朝太子最后探視,或許是想從他這里撬問到笛聲琳下落、妖國還有何秘密。
然當他踏進此地,帝宮就已經能夠印證不少東西。
妻子,已經逃出了生天。
或許是從海上,也或許是從東北、又或是從什么地方。
父帝為她掩護,就可佐證。
最不濟,也可看出,他們沒捉到她。
帝宮的肩膀忽然松弛下來,心底如釋重負,此時此刻,至于家國而言,他的死生,已經被沖淡。
他的妻子懷孕了。
帝國,有了新的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