遑論幾乎可以遇見的,要面對景朝修士的層層圍剿。
帝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再次不幸遇到后背追擊,我掩護你走,我們散開目標,逃生機率還能大些。”
笛聲琳一下轉過頭,臉上拂過錯愕與詫異,她堅決搖頭,“不行,要死就死在一起算了。”
“我不能自己回去。”
帝宮疲憊的笑了下,“我給你寫了一封血書,證明肚子里是我的孩子,父帝會相信的;何況出生之后,金猊一族的血脈也掩飾不住。”
他倏然認真,看著妻子那雙泛著淡藍,猶如寶石的眸子,“如果我不能活著,帶著我們的骨血回到故鄉去,讓他登基。”
“如此一來,神沿國與皇庭的矛盾爭斗就有了最妥善的方案,我們的孩子,既是帝國之主,也是神沿傳承者,可以重新凝聚妖族民心,攻陷景朝這座比前陳要強大十倍的人族王朝。”
笛聲琳眼眶酸澀,咬了咬嘴唇,帝宮忽又再次輕松說道:“假設而已,我還沒到倒下的時候呢,如果能最終回去,我至少能為我們的孩子保駕護航百年。”
“走吧,繼續逃,向東邊逃,上次帝流吹噓說他就是從海上走線,通過東珠國,回到了皇庭,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復刻。”
他不再休息,拉著笛聲琳重新往東海海域跑去。
一路雄關險關,兩人就繞行,寧可多走上千里。
遇林則鉆,遇水則遁,半個月里,沿著灃河東流分支,一路走了近萬里。
終于,有一處城池雄關無法再繞過去。
扼守著灃河入海口的青州城。
所有沿海州郡悉數增壓管控,設卡劇增。
二者一次稍不注意,便被攔路軍卒攔住盤問陌生面孔。
笛聲琳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丈夫帝宮能屈能伸,面對一個低賤的人族小吏都能點頭哈腰,塞給對方唯一一件從景京帶出來的錦緞衣服,才被放過。
笛聲琳本有點憋屈,不太能接受,那錦緞衣服是她的,魏王世子所送,逃出景京之后所帶的唯一一件值錢物件了。
但是,看著丈夫那身比她還破爛的衣物,她忍住沒說什么。
有驚無險繞過青州前端關隘,鉆進山林,花費比之前還長的時日,匍匐來到了距離東部海岸線僅十里之地。
前程一路順利,卻仿佛耗光了所有好運,到了此地,看到了陷入絕望的嚴密封鎖。
海岸線上,密密麻麻的景朝基礎觸發感應符,一目望去,恐達千萬上億之多,真真正正徹底將整座海岸線都隔絕。
此等基礎感應符,制作方法并不難,威力也不大,觸發效果卻是十分靈敏,觸發一張,一連串都將發起警報;如此之多,景朝真是舍得下了血本,至少掏空一座上千萬白銀的國庫。
屆時觸發,景朝的飛隼立刻會發現他們。
想悄悄渡海而逃的計劃霎時破產。
沒有了修為的他們,怎么可能跑得過景朝那些高等修士。
帝流有執戟郎熊君相護,本身也未被封印能力,能逃屬于僥幸。
他們二者,幾乎可以說已經判了梟首之刑。
之前,他們竊聽路人所說,海岸線并未有如此嚴密封鎖的,才選擇了這條渡海路,此時希望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