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體機能,總歸是無法和那些身強力壯,又有浩然氣護體的四五十歲壯年文臣相比。
好在,謝老大人年輕時也是追逐過儒教上三境修為的厲害人物,雖然沒能做到真正跨入那等超凡入圣境界,可總歸有些不足為外人倒也的獨特心得、意境,讓體內也擁有無法外放,卻可以滋補五臟六腑的浩然文氣。
府內仆從前來低聲傳話,有外客拜訪。
老大人這才總算放過自己早已酸澀的老眼,擱下了手中文章,稍舒緩一口氣,暫作歇息。
“請進來。”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他的族侄,新晉都察院右都御史,京師朝堂里炙手可熱的改革派,圣寵昭昭的新貴,謝韞玉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會兒,當那陣年輕的腳步聲走進后堂,那張在朝堂眾多臣子里顯得格外年輕儒雅,又不失銳氣的臉龐出現于風飄帷幔之前。
謝韞玉長相極合世人眼中的南方士族優秀士子形象,儒雅俊秀、皮膚白皙,書生氣而不顯得柔弱。
謝老大人露出了一些溫和笑容,每每看到這位族侄,他都深有感觸,既有不禁回想往昔歲月的慨嘆;又有謝氏一族不會青黃不接的心滿意足。
“可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謝老大人和煦問道。
為避免旁人詬病他們叔侄黨同,無論是上朝、下朝,還是匯報政務,兩人都有默契的錯開。
文官的羽毛,掉一根可就少一根啊。
不遇到真正無法抉擇的事情,這位聰明絕頂的晚輩,不會到他這里請教。
謝韞玉行了禮,就在謝老大人對面矮桌蒲墊坐下。
“回叔叔,確有一難事,不得已前來相問。”謝韞玉很直接,他是旁人眼中的學識淵博之輩,但從來不彎彎繞繞,或許正是這個特點,做事之時他的銳氣總能占據上風,得以被皇帝陛下青睞。
“與魏王世子有關,且是兩件事,怕是會導致截然相反的結果;”
“這位世子殿下,送了一封喜帖與我,邀我參加他的婚事,如此倒也罷了,我就算不去,送一份禮就是;可隨著喜帖一同送來的是一封他的親筆信,請我上奏陛下,以都察院右都御史身份,前往北境諸州巡察吏治。”
謝韞玉話語苦笑,英俊的狀元郎皺起了眉頭。
“北境與西北諸州的官吏任用,向來不被京師吏部影響,只在陛下與兩位封邊塞王的案頭;陛下所發動的整肅也波及不到兩府,這位世子殿下此舉目的,到底是何,我有些琢磨不準。”
謝老大人原本笑呵呵的臉色漸漸也凝了起來。
北境經統府的特殊性,以及宛如小朝廷存在的特點,向來被朝中諸大夫詬病,偏偏歷代先君與當今陛下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