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琳騎在墻上招手,神色還是跟以前一樣。
林淵攝起那只鹿皮短靴,頭也沒回扔了回去,她手中的手帕也被一股攝力脫手。
“奉勸你一句,安分一點,少鬧幺蛾子,掌控你們命運的已經不是我。”
瞧見那副絕情就走的模樣,笛聲琳神情滯了滯,后牙癢癢。
“如果我告訴你南盞的去向呢,你過不過來?”
“她不會回神沿國也不會回千星城,已經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瞧見遠處那人停住腳步,神沿公主半闔的眸子張大,心情不知道該是復雜還是松一口氣。
林淵轉身,走近了些那墻,才看到墻前約一尺有一層淡淡光暈屏障,這女人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騎墻,出不來。
“你又想要什么?”
上次她要求換一處關押地,雖然他沒有如何操作,不過自有人想他所想,只是不清楚后續怎么換來了這元清觀。
“如果你只是為了讓我愧疚,你達到目的了,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那個純樸的姑娘。”
“可這份愧疚不會太多,也不會過多反饋在你身上,你多放肆幾次,我與你就毫無瓜葛可言。”
笛聲琳沉寂片刻,看著面前一身華袍貴不可言的男人,說:“我不想被關在這兒,讓我關進你家,反正都是差不多……”
林淵生硬打斷:“不可能。”
笛聲琳怔了怔,簡直難以把面前這個冷漠的家伙和此前主動替她除去博游北、奪來晶蒙片的夫子聯系在一起,盡管她知道這就是一個人。
她沉默片刻,低聲說:“那我想要一些書、筆墨和紙;他們什么也沒給我,我唯一的消遣就是坐著干等到晚上數星星。”
“你答應每月送一批書給我,我就告訴你南盞可能去哪兒。”
林淵也看著她,忍不住笑了,“你想學我走一遭儒道破鏡?”
“先且不說以你嬌蠻而靜不下心的資質,這幾無可能;就是我我給了你,你也不會有機會,何況儒家經典或任何三教典籍都進不了此地,只有市井小說話本,你還要不要?”
對面家伙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拆穿,讓笛聲琳心里氣得發抖,但面上還是要維持冷靜,她毫不在意的說:“我本來就不指望,話本就話本。”
“但每個月至少十本。”
林淵重新打量她,這對他而言毫無難度,也沒什么好拒絕的,想要儒道成圣,一年百十本書的數量就是在做夢,何況市井水平參差的話本小說。
“可以,我回去后差人送來。”
笛聲琳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笑容,抬腿想要縮回去,臨了,臉上的笑容倏然嫵媚,她微仰細膩白皙的下巴,“我說過的話依舊作數,你如果你想,我可以委身于你,讓你體會體會馳騁異國皇室女子的快感……”
林淵冷淡轉身,“丑人多作怪。”
“你的seyou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轉身得決絕,讓神沿公主臉色驟然一僵,眼角止不住抽搐,呼吸也急促的顫抖,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氣急敗壞起來,抬手還罵。
只可惜她語無倫次的還擊,連元清觀曲折回廊的拐角都穿不出去,此生最痛恨的最大之敵,也是嚴格意義上笛氏與林氏相互水火不容的死敵,淡然消失在了視線遠處。
……
出了元清觀,隨口吩咐隨行侍衛去市井書肆購買些當下紅火話本雜談送來此地,林淵轉道又前往天禮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