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到的珠寶散落一地,軍紀徹底形同虛設。
大量羯人騎兵和少量的羌人騎卒如同落地的一把米,毫無陣容的四散逃開。
趙國主連斬數人也無法遏制這一場景,最后徹底放棄,帶著草原大薩滿與趙國王祖也逃開。
這一做法是正確的,趙國的軍隊早已救不回來,先且不說拖著數萬人遷徙,草原大薩滿還要花費多少力量伺機傳送,就是草原巫教體系的這位頂尖強者自己都是自身難保。
被隴王趙雨岸身邊的第一文臣上林學宮李祭酒給重創,傳送千人都勉勉強強,何況數萬。
趙雨鐮身邊有多位上三境;儒教第三修士、上代司隸府牧,以及數艘的懸空樓炮船,借助巨大船身上儲存的大量糧草與淡水資源,軍隊士氣比匆匆忙忙逃離龜茲城只顧得搶了大量金銀,沒有攜帶充足淡水與糧食的元趙大軍,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趙雨鐮一直深感此戰必將功成,激情澎湃,緊追不舍。
如今看到了元趙大軍一哄而散,猜想得到驗證,立刻宣布分兵追擊。
……
殘陽如血,將沙丘都鍍上一層銹色。
放棄了自己軍隊的趙國主又跑了半日,勒住韁繩,停了馬。
他回頭,目光仿佛已經看見三萬余鐵騎在沙海中散作扇形,像一把生銹的彎刀,再也無法抵擋景人鐵蹄,在慘叫之中被屠殺。
“呵呵?!彼鋈恍α恕?/p>
旁邊的大薩滿怔住,不解轉頭看向那失敗的王,不理解他如何還能笑得出。
“活著就好,我們三人活著,趙國就保存住了最重的力量,一切還可以東山再起?!彼路鹗菍ψ约赫f,聲音輕得像沙粒墜落。
西方地平線遠遠之處,忽然浮起黑點,似乎不是景軍的玄鳥旗,而是一座城墻城墻。
城池之前,幾人許久許久沒有看到過的綠洲,終于再次出現在眼前。
逃到現在,幾十萬里路遙,哪怕是上三境也消耗得跟個普通修士沒太大區別。
只能用著往日根本看不上的方式騎駱駝趕路。
大薩滿的嗓子發出干嗡,目光看向前方。
這位向來是趙王最忠誠擁護者的老人,枯瘦的手指撫過杖身裂紋,啞聲道:“西域商路最后的駝城到了?!?/p>
“那綠洲也是真的綠洲,想來應該是駝城人飲水所用,王上、王祖,先去暫歇吧?”
逃向這條路,自然不是來尋死來了。
事實上,一開始決定走這條路,就做好了最壞最壞的打算,如果無法原路回到趙國,便將大軍帶到這里休整。
駝城,是趙國在西域最遠的據點。
修筑了超遠距離傳送陣法,巫教最引以為傲的神通法術,景朝三教、武道加上器宗也無法掌握的最高術法。
屆時通過駝城聯系了王都,燃燒王都內儲藏的靈脈,批次發動超遠距離傳送,不僅大軍能夠保住,搶來的上千萬金銀也足夠彌補損失,盈余小賺。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
誰也沒料到,趙國大軍會如此不堪,景朝的追勢會如此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