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受驚的兔子,縮在大錘家客廳的墻角。
嘴里念叨著:“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見我跟村里人熟,她帶著哭腔。
“騙子,你,你跟他們是一伙兒的!你們設的局!還想把我賣到哪里!”
“如果我和他們一伙,林銘現在會在哪兒?”我側身讓出門外的視野,“想看看他嗎?”
我領著她穿過院子,豬圈里,林銘被麻繩捆得像只待宰的豬。
嘴里塞著破布,看見我們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你真不是人販子?”
“當然,我們村在隔壁,我舅家在這個村。我和他戀愛期間,沒提過我們家情況。這次是萬幸。我被賣到我自己老家?!?/p>
婷婷雙腿一軟,跪坐在泥地上,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哭聲里裹挾著太多東西。
恐懼,憤怒,以及劫后余生的慶幸。
“我以為,我以為……”她抽噎得說不出完整句子,“所有人都是一伙的?!?/p>
哭夠了,婷婷沖向豬圈。
抄起豬圈旁的掃把狠狠抽打林銘。
“畜生!人渣!不得好死!”每罵一句就伴隨著一次抽打,“我爸媽還在家等我過生日!你們怎么敢!怎么敢!”
直到她打得累了停下來,我簡單說了接下來的計劃。
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和撕裂的衣袖。
我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婷婷回憶著自己方才的遭遇:“那人滿嘴酒氣,說花了六萬八買的媳婦。他解皮帶的時候,我抓到了桌上的剪刀,他不敢近我身!”
“你們村民沖進來把我拖走的時候,我以為是把我轉賣了?!?/p>
“明天警察真的會來?不會被收買嗎?”
“我以985畢業生的名義保證?!?/p>
“我們這里最恨兩種人:偷小孩的和買媳婦的?!?/p>
她的情緒終于放松了些。
12、
第二天一早,年輕力壯的村民們在約好的地方埋伏著。
王雷打了電話,簡單問了下林銘,司機老吳這次是不是一起走。
林銘在我們的指示下說:“他這次說待兩天,咱倆碰面了,咱倆先走吧?!?/p>
掛了電話,我譏諷道:“你不會以為我們真讓你去接頭碰面吧?”
他被結結實實地拴在大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