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街……呢舊嘢嘅來路,遠比我想象中嘅要古老。”二叔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上,卻因為心煩意亂,連吸了好幾口都沒有點著。
他承認,這個符號的復雜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甚至超出了阿公那本筆記里所有記載的范疇。
“佢可能……根本就唔系我哋呢個‘人間道’嘅嘢。”他看著那塊玉佩,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佢可能嚟自某個我哋完全唔識得嘅、失傳咗幾千年嘅古老流派,甚至……系直接嚟自‘陰曹地府’嘅官印。”
二叔的辦法用盡了,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我了。
我看著那塊玉佩,深吸一口氣,開始嘗試用我那還不怎么熟練的【陰陽橋】命格,去與它進行“共鳴”。
我將玉佩緊緊地握在手心,閉上眼睛,將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了與這塊冰冷的石頭進行“溝通”之上。
一開始,和之前一樣。我只能從里面,感覺到一股極其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強大氣息。那股氣息,像一堵由萬年玄冰構成的、堅不可摧的墻壁,將我所有的試探,都給毫不留情地反彈了回來。
我不甘心。
我想起了二叔的話——“你才是它的主人”。
我開始嘗試著,不再將它視為一個外部的“東西”,而是想象著,它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我手臂的延伸,是我意志的體現。
我將自己的一絲魂念,小心翼翼地,不再是去“沖擊”那堵冰墻,而是像水一樣,試圖“滲透”進去。
這個過程,極其的痛苦,也極其的消耗心神。
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無數根細小的針在扎,每一次的“滲透”,都會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我的額頭上,很快就布滿了細密的冷汗,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二叔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我,好幾次都想開口讓我停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知道,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希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快要因為精神力耗盡而徹底昏厥過去的時候,我那如同潮水般不斷沖擊著冰墻的魂念,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缺口!
我心中一喜,立刻將所有剩余的魂念,都凝聚成一股,朝著那個缺口,狠狠地鉆了進去!
“嗡——!”
我的大腦,在一瞬間,仿佛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正在高速運轉的攪拌機里。無數個混亂的、破碎的、充滿了噪音和扭曲光影的畫面,如同山洪暴發一般,瘋狂地涌入了我的腦海!
我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翻滾著黑色波濤的河流……
我看到了一艘由白骨構成的、正在河上緩緩航行的巨船……
我看到了無數張痛苦扭曲的、正在河水中沉浮掙扎的人臉……
最終,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了一雙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