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疏月正欲開口解釋,身側搬箱的下人腳下一絆,不偏不倚,木箱正好砸她膝彎,尖銳的刺痛順著骨髓鉆上來。
木箱也隨勢翻倒,里頭的錦盒玉器滾落一地。
那犯錯的下人“咚”一聲跪倒在地,頭高高昂起:
“屬下卑賤如塵,死不足惜——可便是唐小姐要治屬下死罪,屬下也要問一句,您為何要故意絆我?”
唐疏月定睛一看,竟是慕清辭!
“唐疏月,捉弄別人就讓你這么開心?”裴衍大步上前將慕清辭從地上拉起,“本王說過,你無需跪任何人。”
明明被砸到腳的是她,怎么變成她的錯了?
“我根本不屑做這種腌臜事,是不是裝的,她心里清楚得很。”
陳景然臉上的溫潤笑意散去,看向她的目光明顯帶著責備:
“清辭素來單純良善,怎會用這種事污蔑你?”
楊明野收起扇子,“啪”地打在她頭上:
“你自小傾慕裴衍,如今見清辭得他看重,怕是妒火中燒,才想出這等伎倆整蠱她吧?”
“你們放心,我不會再喜歡裴衍,也不會選他做夫婿。”唐疏月捏緊了拳頭,將涌上眼眶的濕意硬生生逼了回去。
裴衍唇邊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語氣里滿是積累數年的厭煩:
“呵,這話你說過無數次,這次又能堅持幾天?”
眾人簇擁著慕清辭離去,一路還在低聲安慰,獨留下唐疏月和滿地翻倒的禮品箱在原地。
前世竟這般眼瞎心盲——裴衍眼底的厭棄明明擺在那里,她卻被執念蒙了心。
陳景然他們更不必說,昔日情分在慕清辭面前一文不值,是非全憑私心,這般偏袒,讓她的心痛得像撕裂開來,連膝彎的傷都忘了。
下人前來傳話:“小姐,凌瀟寒凌公子差人送了書信和禮物來。”
唐疏月收起心緒,連忙拆開:
【唐小姐,近期可好?及笄將至,到時我會親自送上祝福。】
字句間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沒有半分逾矩。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為自己殉情的男子,心中一陣暖意,連方才的委屈都忘了。
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