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秦瓔判定為壞東西的那人,正站在旁邊氣急敗壞跳腳。
他壓低了聲音嚷嚷:“京中貴妃患眼疾,雙目昏昏視近不視遠。”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異獸當扈回雒陽,為貴妃治療眼疾。”
“與其浪費時間在這些草民身上,不若快馬加鞭趕回雒陽。”
“將神靈現世之異象上報朝廷,換一場富貴!”
秦瓔看人挺準,壞東西滿心的功名利祿,說到富貴時雙眼放光。
隨后他變臉蹙眉:“要我看,方才你便不該阻攔祭祀。”
“說不得已經……”
不等他暢想祭祀人牲祈雨成功,韓烈打斷了他的話:“董監軍,慎言。”
能不能求得甘霖韓烈不知,可不阻止,這襁褓中的孩子已摔成一團肉泥。
韓烈從水囊中擠出的最后幾滴水,都滴在懷中嬰孩的嘴皮上。
嬰孩吮了,垂死的魚般還張著小嘴討要。
可韓烈哪還有水可以給他。
見狀董監軍一臉譏嘲,好似洞察萬事。
他道:“都是無用功,還不如當時就摔死了,少受活罪。”
韓烈不說話,只抬頭看了他一眼。
看他泛著鐵灰色的眸子,監軍董宏心一寒。
倏然憶起韓烈被貶為隊率前,曾是十萬玉衡軍中唯一一個,獨身闖南荒大澤并成功活著出來的人。
他囁嚅著嘴唇不敢繼續說下去,卻又覺得折了自己這監軍的面子。
羞惱交加一甩袖子:“那你說現在怎么辦?這些拖累怎么處置?”
他指著韓烈懷里的襁褓:“你莫不是要留在這奶孩子?”
他三連問,韓烈正要作答。
卻覺胸口正中一燙,耳邊幽幽然又響起了聲音。
“怎么辦?準備接雨的東西,本神先給你們整點水。”
“對了。”韓烈耳邊的女聲補充道,“等會一口也不許這壞東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