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路過放松警惕的顧羨知往那個為她說話的女弟子身邊走,摟著她一陣寒暄,一不小心就落到了最后。
待沒有人注意這邊,玉姝收回靈絲,女弟子眼神瞬間清醒,神情茫然了一瞬,隨即撓撓頭,跟上大部隊往前走。
不同于水鏡里看到的,一行人現(xiàn)在離開了矮小狹窄的地道,走在四通八達的長廊里,雖然還是不見天日,但好在路途平坦開闊了許多,弟子們都放松了警惕。
玉姝混在其中,徑直朝著同樣混跡弟子之間的“衛(wèi)齊”走去。
“沈瑯。
”少年刻意壓低的、拖著尾調的聲音驀然回蕩在沈瑯耳邊,如同驟然炸響的驚雷,嚇得他腳下一絆狠狠撞上了前人的后腦勺。
“啊!走路看著點!”無辜弟子摸著突遭重創(chuàng)的腦袋走遠了。
四下無人,沈瑯放慢了步調,好半晌才鎮(zhèn)定下來,回過頭與玉琳對視:“你是誰?”審視的目光掃遍玉姝全身,玉姝毫不在意,張望著將他拉到身邊。
沈瑯眼神一凜,緊盯著被突然握住的手腕,眉心一跳,直到看見對面這個平平無奇的弟子素手一揮現(xiàn)出真容。
“你!”沈瑯的眼睛猛然睜大,“你怎么來了。
”“沈掌門認出你了,跟我出去吧,沈瑯?”少年好像意識到什么,突然噤聲,隨后試探著開口:“你是誰?”玉姝挑眉,暗自疑惑,剛剛看見她臉的時候少年分明是認識她的,那又為什么要問這樣一個問題?莫非他們以其他身份認識?玉姝的眼神變得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不過她還是回答了沈瑯的問題:“我是玉姝,坐鎮(zhèn)本次宗門大比,跟我出去吧。
”長廊中燈火明明滅滅,脆弱到好像隨時都會熄滅的火舌隨著微風搖擺。
少年人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眼睫如同羽扇般輕掃,在眼下投射出一片脆弱的陰影。
“原來是神女大人。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不能走……”沈瑯緊抿著薄唇,眼下的紅痣在昏黃的燈下顯得妖冶異常,讓人忍不住去細細觀察,盡管她知道這不是他的真容。
“我是兄長唯一的親人,因為這個他對我總是格外緊張,可是我也有個大人了,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想見見外面的世界。
”“為了參加這場宗門大比,我已經(jīng)辛苦修煉多年。
最后明明選上了,可是兄長卻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而把我換了下來,只因為他說我的身體不行……”少年人身體前傾,一句句訴說著自己的苦楚,臉上無助而暗含祈求的神情仿佛在說,她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好像妄圖從眼前人的眸中看見猶疑和同情,可惜女人眼中古井無波,讓他剩下的的話語如鯁在喉,攥住女人衣袖的兩只手指也幾不可查地松了一分。
“所以呢?”玉姝的視線并沒有因為少年人shi漉漉的眼神而動搖半分,反而更加冷冽,聲音冷硬如鐵。
沈瑯靜默了一瞬,旋即抹了把眼角,將剛剛可憐巴巴的狀態(tài)收起來,眼神流轉間不經(jīng)意透露些散漫。
他張口還想說點什么,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從回廊深處傳來:“神女大人!?您怎么會在這兒?”兩人身形同時一僵,只見顧羨知不失關切而飽含震驚地沖了過來,目光扣在玉姝緊握“衛(wèi)齊”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