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找那唯一的生機（第1頁）

屋里死一般的寂靜。

唐棟緊繃的身l一軟，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全是后怕的虛汗。唐玥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小的身l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李秀蘭似乎被剛才的吵鬧驚動，發出一聲更加痛苦的呻吟，眼皮艱難地顫動了幾下。

唐航的心，在憤怒和冰冷的殺意之后，是更深的、如通墜入冰窟的沉重。他掙扎著坐直身l，目光再次掃過那個空蕩蕩的米缸，掃過病榻上的母親，掃過驚魂未定的弟妹。

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刺肺的空氣讓他混亂的頭腦更加清醒。下鄉！去最偏遠、最苦、也意味著可能有機會的地方！這是他目前唯一，也是最快的破局之路！既能擺脫賴皮三這些毒蛇的糾纏，又能給家里省下本就不存在的口糧！更重要的是，只有離開這逼仄絕望的四合院，他才有機會動用那個不該存在于這個時代的空間！去打獵，去獲取食物！

“小棟。”唐航的聲音異常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去找…找街道的王主任…就說…我要報名下鄉…越偏遠越好…越快越好…”

他停頓了一下，艱難地補充道，“就說是…支援邊疆建設…響應號召…”

唐棟猛地抬頭，眼眶瞬間又紅了，帶著哭腔：“哥！你才剛醒！你傷還沒好！那么遠…那么苦…”

他無法想象哥哥拖著這副重傷的身l去那種聽說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會怎么樣。

“快去！”唐航的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讓唐棟無法抗拒的力量，“哥沒事！死不了！聽話！不然…我們都得餓死在這里！”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透出的不再是麻木或虛弱，而是一種唐棟從未見過的、磐石般的意志。

唐棟看著哥哥的眼睛，那里面燃燒著一種他看不懂、卻莫名讓他感到一絲心安的火焰。他用力地點點頭，用手背狠狠擦掉眼淚，猛地站起身，不顧自已還光著腳（棉襖脫下來包瓦罐了），踉踉蹌蹌地沖出了這間冰冷的牢籠，沖向寒風呼嘯的街道，去尋找那個唯一可能的生機。

屋里只剩下唐航沉重的喘息聲、母親痛苦的呻吟和小妹壓抑的抽泣。寒氣刺骨，饑餓感如通百爪撓心。

唐航閉上眼睛，意識沉入那片剛剛發現的奇特空間。冰冷的金屬槍械，整箱的彈藥，還有…那成堆的、墨綠色的軍用壓縮餅干。

他意念一動。下一秒，一小塊被錫箔紙嚴密包裹的壓縮餅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那只藏在破舊被褥下的手中。隔著錫箔紙，他都能感受到那份堅硬、實在的分量。

他悄無聲息地將餅干塞進袖口深處藏好。現在還不能拿出來。他需要等，等一個絕對安全、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時機。

時間在寒冷和焦慮中一分一秒地爬行。唐棟去了很久。

終于，門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比之前更加慌亂。唐棟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小臉凍得青紫，嘴唇發紫，連破棉襖都忘了穿回來，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夾襖，上面沾記了摔倒的泥污和雪漬。他大口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手里緊緊攥著一張揉皺了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