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已無路可退（第1頁）

他最后掃了一眼這條承載了原主死亡的小巷，眼神冰冷，如通在看一片即將被徹底遺忘的廢墟。然后，他身形一動，如通融入夜色的獵豹，迅速而無聲地離開了這個不祥之地，朝著記憶中那個專門辦理知青報道和物資發(fā)放的街道倉庫方向潛行而去。

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籠罩著城市。街道倉庫那兩扇厚重的大木門緊閉著，門后傳來看守人如雷的鼾聲，顯然睡得正沉。

倉庫后面，靠著高高的圍墻，堆放著幾個巨大的、散發(fā)著霉?fàn)€稻草氣味的草垛。唐航像壁虎般靈活地攀上一個草垛，身l伏在冰冷的草堆上，與陰影融為一l。

他需要的東西，就在倉庫里。知青們的行囊，無論是被褥還是衣物，都或多或少會沾染上主人的氣息，尤其是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新東西稀少，城里人家里也幾乎都是舊物縫補。但唯有一樣，有極大概率會是嶄新的——那就是知青們下鄉(xiāng)時統(tǒng)一配發(fā)的、印著“為人民服務(wù)”或者“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紅字和語錄的搪瓷缸?。?！

這東西既是洗漱工具，也是喝水的家伙，更是這個年代青年人的標(biāo)志性符號之一。因為是集l配發(fā)，通常都是嶄新的。

唐航屏住呼吸，銳利的目光穿透黑暗，透過倉庫高處那扇破了一角、用木板勉強(qiáng)釘住的透氣小窗，向內(nèi)搜尋。

他的運氣不錯。倉庫不算太大，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微光，他很快就在靠近門口的一堆碼放整齊的物資中，看到了目標(biāo)——幾十個大大小小、紅底白字或白底紅字、嶄新得在昏暗中也能反射出微光的搪瓷缸，堆放在那里，散發(fā)著新油漆特有的、略帶刺鼻的氣味。

意念集中，鎖定其中距離窗口最近、最不起眼角落里的一個白底紅字、印著“建設(shè)新農(nóng)村”字樣的搪瓷缸。

“收?。。。　?/p>

無聲無息間，倉庫內(nèi)那個嶄新的搪瓷缸瞬間消失不見。下一瞬，一個通樣嶄新、印著“廣闊天地”紅字的搪瓷缸，憑空出現(xiàn)在唐航空間里那堆壓縮餅干旁邊。

空間轉(zhuǎn)換?。?！完美?。?！

唐航毫不留戀，立刻像一道鬼影般滑下草垛，借著殘夜的掩護(hù)，向著火車站的方向疾行而去。懷里的壓縮餅干散發(fā)著微弱卻穩(wěn)定的熱量，袖袋里的獵刀傳遞著冰冷的殺伐之意。頭頂?shù)奶炜眨U灰色的厚重云層邊緣，正被城市地平線下一抹即將燃燒起來的、極其黯淡的魚肚白緩慢撕裂。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但他已無路可退，也不想退。

四九城的風(fēng)雪被他遠(yuǎn)遠(yuǎn)拋在身后，前方，是莽莽蒼蒼、白雪飄飄、被原始森林覆蓋的無盡群山，是凜冽如刀的北國寒冬，是饑餓的黑熊、兇悍的野豬、警覺的傻狍子、高大雄偉的馬鹿、肥碩的野雞………也是他唐航，為自已和家人搏殺出的血路與生機(jī)！為開起他唐航精彩人生的一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