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陸時安和幾位郎中交流,認為他們的病可能是某種新型疫病,治療方向也就放在了各種疫病上,但次次嘗試無果陸時安決定從疫病這條路中跳出來。
經過多日潛心觀察,陸時安發現這病與疫病還是有不同的,患此病的病人除了發燒,咳嗽,乏力,還有嘔吐,腹痛,呼吸不暢的情況,一開始陸時安覺得嘔吐,腹痛和呼吸不暢是由于發燒引起的,但后來發現不是的。
三天前有兩個不甚嚴重的病人被送過來,起先兩天他們只表現出了發燒,咳嗽,乏力,但第三日為了方便觀察治療,就把他們送到了平房里,在平房中呆了一晚后他們便也有了嘔吐,腹痛和呼吸不暢的表現,并且很嚴重。
明明開始兩天病情都沒有加重,為什么僅僅過了一夜病情就加重了,不僅如此她還發現外間篷下病情更重的病人,比平房內病情稍輕的病人的嘴唇顏色要深些,嘴唇顏色陸時安看了一圈,發現是普遍性的不同,嘴唇顏色的不同讓陸時安覺得這些病人好像是中毒了,鑒于三天前的那兩位病癥突然加重,陸時安把視線放到了平房中。
現在除了觀察對比別無他法,在陸時安又觀察對比了七天,種種跡象告訴陸時安應該是傷口的血液傳播導致的中毒。
開始陸時安還不解,到底是通過什么方式中的毒,平房內共有的特性就是呼氣還有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傷口,這兩點就是兩個傳染途徑,那到底是呼吸還是血液?這個疑惑在昨日李郎中的面罩不小心被一個小孩拽了下來,但李郎中后續并沒有感染時被解開了,由此陸時安可以斷定是血液的傳播引起血液中的毒性傳播,從而導致病患們中毒。
源頭的病患應該是中了某中毒,然后和縣城中百姓接觸,百姓們每天勞作,有些傷口在正常不過,但就是這些傷口與源頭病患的傷口接觸了,導致了血液傳播,從而一傳十十傳百。
三天前的那兩位最開始應該只是患了季節性疫病,從而導致了發燒咳嗽,是她自己和幾位郎中困在其中沒有分辨出來,這才導致他們被送到平房中,和平房中的其他中毒的病患有所接觸。
陸時安把自己的觀點同幾位郎中說明,接下來幾天他們格外注意病患們的傷口,每位病患流血的地方都被小心包扎處理,縣令也廣而告之最近這段時間不要讓自己身上出現會流血的傷口。
就這樣又過了七天,疫病病患和中毒病患已經被區別開來了,季節性疫病好治療,但中毒的這些病患可把陸時安愁壞了。
她和縣中幾位郎中一同交流,沒日沒夜,前前后后換了幾十種搭配和用量,最后也是堪堪穩住不讓毒性繼續擴大,但是病癥始終還不見好轉,到現在都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他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嘗試。
忙碌了半月有余,陸時安和銀珠以及幾位郎中都肉眼可見瘦了一圈,但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找到了能穩定病情的方劑,眼見著總算有些緩解,可偏偏城中的草藥已經不多了,留給病人的糧食也是所剩無幾。
還沒有找到根治此毒的解藥,他們可能還需要大量草藥用來試錯,并且最近第一批中毒的已經撐不住走了好幾個人了。
其實縣城中糧食還是有的,只不過現在病癥肆虐,人心惶惶,沒人知道這場病疫何時才能結束,大家都想活下去,糧食便成了千金難求的珍稀物。
這些事朱縣令自然也是知曉的,但他無能為力,總不能強制要求大家把糧食交出來,現在本就處于特殊時期,若以強制的手段向其他人索取,恐會引起動亂,到時候再傳染一次可就萬萬不妥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守城的士兵又來告訴他有人想要入城,朱縣令一個腦袋兩個大,本想讓士兵回去把人打發走,但士兵告訴他這次的人好像來頭不小。
就這樣,整日忙的腳不沾地的陸時安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居然看到了那次在山上的小郎君?小郎君今日倒是很有氣色,生龍活虎的,就這么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眼前,兩顆虎牙露出來,很是單純無害。
不過陸時安可是皺起了眉頭,如今城中的病疫雖得以有些許穩定,但不可掉以輕心,眼前的小郎君不知傷情是否痊愈,如今就這么站在自己面前,當真是有些危險,“小郎君怎會來此?傷情可已痊愈?如今這合安縣可危險著呢。
”齊賀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陸時安,心了樂開了花,聲音對的上,玉佩對的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也完全對的上,這就是他輾轉多個縣城,苦苦找了這么久,心心念念的恩人!“恩人姐姐居然還記得我,我是特意來尋恩人的,多謝那次出手相救。
”齊賀尋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很是純真無害。
實在是看不下去,陸時安緩聲開口,“那日不過是碰巧遇到了,身為醫者那是我該做的,不必特意尋來,如今城中麻煩還未曾解決,請小郎君不要給大家徒增麻煩。
”說完陸時安便去忙了,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齊賀尋,他就那么癡癡的看著陸時安的背影,直到文元前來尋他,齊賀尋才有所動作。
回神后喜滋滋的哼著小曲,神清氣爽大步朝朱縣令給安排的住所走去,語氣中滿是輕快,“去跟朱縣令打聽打聽城中缺什么,速速讓城外的人買來,本世子最不差點就是銀兩,快去辦!”領了命的文元很快離開,入城前朱縣令已經告知城中大致情況,也是怕傳染,所以齊賀尋只帶了文元入城,山奈帶著其他人在城外等候,真的出了事也算有個照應,不至于把病疫帶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