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些草藥應當足夠了,咱們快些回去罷。
”看了一眼黑云密布的上空,銀珠有些許擔心道。
“等一下銀珠,前面好像有個人。
”定睛一瞧,陸時安不太確定的慢慢靠近。
見自家娘子走了過去,銀珠也趕緊跟上。
隨著陸時安慢慢靠近,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來不及過多思考,她便加快了腳步,走到那人面前,陸時安這才看清,是個極其俊俏的男人,身上的衣裳,腰間的玉佩和頭上束的冠,無一不透露著此人身份不一般。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陸時安并未放在心上,她蹲下身,查看男人的傷口。
男人左肩中箭,身上有多出擦傷,右腳踝也高高腫起,想來可能是從山上的小道上摔了,幸虧此山不算高也不陡,細細看了一遍,陸時安還發現男人貌似中了蒙汗藥,現在男人昏迷不醒,不知道是痛暈的還是蒙汗藥藥效沒過去。
豆大般大的雨點淅淅瀝瀝砸下來,男人已經受傷,若是淋了雨受了寒,再發起燒來就不好了。
陸時安有些急切的環顧了四周,好在還算幸運,不遠處有個小木屋。
和銀珠一起合力把人半扛半托進了小木屋,緩了一口氣,陸時安就開始給男人拔箭止血,順便把大處擦傷和紅腫的腳踝都給男人上了藥。
山下村子里還有人等著陸時安的藥呢,給男人簡單處理好,見雨也快要停了,陸時安不再耽誤,和銀珠著急下了山,至于這個陌生的男人,她打算明日上山時再來看一眼。
晚間隨著愈來愈近的吵嚷聲,小木屋中的男人悠悠醒來,頭有些痛,男人習慣性的想抬起左手掐掐眉間,但左手一動,左肩的傷口就扯的男人呲牙咧嘴,緩了緩,男人一邊在心里咒罵小人居然暗算自己,一邊艱難起身挪步到小木屋外。
屋外吵嚷聲越發大了起來,男人不確定自己現在叫一聲他們聽不聽得到,但他現在從頭到腳都很不舒服,迫切的需要回到他的小窩,清了清干澀疼痛的嗓子,男人盡可能大聲的開口,“本世子在這呢!這!”不得不說他的兩個侍衛耳力是真的好,都吵的熱火朝天了,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是屬下失職,但憑世子處罰!”“確實該罰,文元啊文元,要不是我今日回去的早,世子現在還在這里受苦呢!”“你快閉嘴吧,若不是你把蒙汗藥搞丟了,我們至于全昏昏漲漲的嗎!就是你的錯山奈!”“那你們就不知道檢查飯菜嗎?!但凡多留個心,都不會讓世子受這罪!”……眼看著兩人就要再次吵起來,齊賀尋疲憊又無語的制止了他們,“不要再爭論那些了,現在我還受著傷,不應該先帶我回去再給我找個郎中嗎?”于是一陣兵荒馬亂后齊賀尋躺在了已經睡了兩天之久的客棧的床榻上,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窩,齊賀尋整個人都變得舒暢起來。
郎中來給他上過藥,文元和山奈替他擦拭后換了身干凈衣裳,他便舒舒服服躺在床榻上準備休息。
文元貼心的熄了燈,肩膀和腳踝的痛感時不時傳來,他自幼調皮搗蛋,小時候也不少受傷磕碰,現在身上的上對他來說其實也還能接受,但是他睡不著,他想起剛剛郎中說的話,說他這傷口處理的又好又及時,沒有感染,之后按時換藥,養一些時日便能痊愈。
想到郎中的話,繼而他又想到給他處理傷口的女子,當時他其實沒暈死過去,還有那么一點點意識,那女子應當很年輕,身上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并不難聞,說起話來也是溫婉輕柔的,雖然不知道那女子長什么樣,但齊賀尋認定那女子是個人美心善的。
心跳莫名有些快,齊賀尋唾棄自己沒用,但又忍不住期待再次見到那女子,只是不知容貌、姓名、住所,他該如何去找。
又從頭到尾細細回想了一遍,齊賀尋有些許激動的喊來文元點燈,并讓山奈把筆墨紙硯準備好,一切準備好,他一瘸一拐來到房中的圓桌前,提筆把那女子腰間的玉佩畫了出來。
畫完后齊賀尋便小心翼翼把紙張疊好,放于胸前衣襟中,滿足的重新回到床榻躺下,他都想好了,他要自己去找,既然救了自己,說不定她就住在這附近,這件事他不要假手于人,文元一根筋,山奈大嘴巴,他倆都不靠譜,想著想著便美美入睡。
后面幾日文元和山奈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家世子怎么逛起了附近的村落?難不成暗算世子的小人躲在了某個村子里?連續找了好幾日的齊賀尋并不知道,陸時安在救過他的第三日就離開了。
那天救過人后,第二天陸時安上山時特意去小木屋看了,見人已經離開,便安心和銀珠采起了草藥。
又多花費了一日教了村里的人怎么晾曬,怎么煎藥,這才離去。
她已經在這個村子里呆了不少時日了,當初途徑此村,見村子里有好幾戶人家同時得了時疫(季節性流感),這才留下幫大家治療病癥,如今都好的差不多了,她也要繼續向前走了,她此去是要去合安縣。
查了好幾天都沒一點進展,齊賀尋心情有些低落,不過來到最后一處村子前,他又給自己打氣,說不定馬上就要有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