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tài)度倒是讓突厥王刮目相看,并非推脫解釋,急于爭辯,反而不卑不亢,值得贊賞。
良久他才道:“那你覺得,突厥人是什么樣的人?”
這是在考她?宋嘉禾沉吟片刻,道:“曾經(jīng)中原確實有人添油加醋,將突厥人說得罪無可赦、無惡不作,好像出了大梁、藍關(guān)界外,便都是尚未開化的野蠻之人。”
“但這段時日,我親眼所見,突厥子民與大梁子民,不過是形貌上有些許差距,民風(fēng)確實同樣淳樸。”
“可汗,”她抬眼看向男人,“我知可汗心中尚存和意,您如何打算,我不知曉。但切忌勞民傷財,殘害百姓。”
“這話不用你說,”可汗哼了一聲,卻又道,“那你認(rèn)為,若是突厥人與大梁人住在同一片土地,同一片屋檐呢?”
宋嘉禾覺得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聽出對方的意思,竟并非進軍攻打大梁,而是求和之意,不由得有些欣喜。
只是該說的還是要說。
“可汗,此事日后定是福澤萬民的決定,”她認(rèn)真地說,“但,一定要從長計議。”
“說說看。”
無非便是兩族交惡已久,如今想要簡單地求和甚至居住在一起,定然會有摩擦與爭執(zhí)。
“最好的方式是劃分兩地,”宋嘉禾說,“修橋梁也好、渡口也罷,生意往來,久而久之,便能融合一體。”
突厥王的眼神顯然有著欣賞,他點點頭:“你說的話,正是我想聽到的。只是不知,是所有大梁人都如你所想……”
宋嘉禾心中一動。
她抬頭看向突厥王:“我或許能勸說一二,但……我不保證能夠成功。”
突厥王道:“你放手一搏便是。”
宋嘉禾要回大梁。
這話讓松青狠狠皺起了眉,他的神色滿是警惕,抓住了宋嘉禾的手腕。
“你不能走。”他急切地說,“他們對你不好,回去做什么?”
“我得回去的,松青,”宋嘉禾認(rèn)真地說,“我有事情要辦。”
“是不是父王跟你說了什么?宋嘉禾,我可以保住你,你盡管相信我,”松青一絲一毫都不讓,“更何況,那樂平公主早知你的死訊,回去后若她干脆殺了你呢?”
“沈自修在,”宋嘉禾平靜地說,“他現(xiàn)在對我無比愧疚,會保住我。”
松青咬緊了牙關(guān),一副誓不放人的模樣,宋嘉禾看著他,神色突然和軟了幾分。
“松青,”她溫聲道,“你將頭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