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修,”宋嘉禾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原不原諒你,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
“哪怕我原諒了你,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那樣的苦日子我已經受夠了。”
沈自修的背脊因為她毫不留情的話語僵直了,很長時間后,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沒關系,”他說,“我只要能看見你就好。”
“你不愛我,我也會去找你,我每日都要站在你的窗前,為你誦經,”他勉強笑了笑,“我會告訴佛,這是我心愛之人。”
宋嘉禾覺得有些好笑,無奈地搖搖頭道:“何必。”
佛才不會過問世人誰愛誰這么無聊的問題。
沈自修沒有繼續(xù)多言,他們驅馬趕回了梁軍駐扎之地,在這里,宋嘉禾再次見到了李長樂。
這段日子突厥軍隊并未對大梁進行攻擊,卻讓李長樂著實地煎熬了一段時日,她茶飯不思,臉頰迅速消瘦下去。
見到沈自修的那瞬間,她眼眸一亮,卻還是矜持地躬了躬身道:“師傅。”
沈自修沒有多話,讓出身后的宋嘉禾。
李長樂一驚,眸中迅速染上厭惡:“你不是死了嗎?!”
“九公主,”宋嘉禾平靜地躬身道,“我有要事相商。”
李長樂冷笑道:“什么要事,師傅,我還在想你為何趕去突厥軍隊,只身涉險,原是為了她!”
“嫁作突厥人妻,興許她早已成為突厥人,”她的語氣中濃濃的嫌惡,“若是奸細怎么辦!”
“長樂!”
沈自修聽她越說越過分,忍不住喝止,李長樂便忿忿地住了嘴,眼里盈滿了淚。
“師傅,”她委屈道,“你從前根本不會這樣對我!”
“長樂,”沈自修咬著牙,怒道,“你已經這么大了,該懂事了……嘉禾這次回來,確實有要事相商。”
宋嘉禾任由李長樂發(fā)泄一般地胡說一通,才平靜地點點頭。
“九公主,”她嚴肅道,“事關兩國,我希望您能冷靜下來。”
就連沈自修都被請了出去,李長樂怒視著她,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式蠱惑了師傅,但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輕信。”
“九公主,這件事并非你我之間的恩怨,”宋嘉禾說,“我?guī)淼模峭回释醯南敕ā!?/p>
“他希望能與大梁達成協(xié)議,讓突厥子民暫居大梁境內,從冬初到春末,便會自行離去。”
突厥本就是游牧民族,只是塞外的冬實在太過寒苦。
大梁地廣人稀,土地肥沃,若是將部分田地劃分給突厥暫居,想必能讓兩國從此后攜手并進。
這話一出,李長樂頓時炸了起來,她將手上劍柄往桌上一拍,怒道:“宋嘉禾!你當真是突厥人的走狗了?!你怎敢不負責任地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