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北部難得見晴天,虞驚言跟著心情都好起來了。
眼瞧著太陽能照到院子里,禾苗興致勃勃搬來一把藤椅,讓虞驚言在外面坐一會兒。
溫寧晝來的早,晌午的時候就到了移霜院。
看她坐在外面,一句話也沒說就往屋子里走,走進去一回頭,虞驚言還在那安安穩穩坐著,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討了個沒趣,他又退出來站在門口:“你不打算收拾收拾了?到底是你在北部。
但,如果穿了。
皇帝會怎么看?京中其他人又會怎么看?很有可能因為這件衣服,給自己添很多麻煩。
溫寧晝看著她遲疑的樣子,沒催,沒惱,就這么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在他以為虞驚言不會有回應的時候,虞驚言點頭答應了。
什么可能的麻煩,都往后算吧。
如果第一面就讓所有人覺得她不被皇室重視,才是真的完蛋。
她不可能只顧著城門口那些流民,城內多少牛鬼蛇神也都需要顧及。
雖然是孤身一人來到北部,但她畢竟是和親來的,代表的是整個大慶。
她可以軟弱,但不能示弱。
一直等站在宴會上,她就是這么想的。
仍舊沒有行禮,低頭等著溫寧晝作完揖,落了座。
皇后娘娘沉默著看了一眼寧焉可,寧焉可了然,朝著她開口:“我還以為是誰那么不懂禮數,見了陛下和娘娘連行禮都省了,原來是虞家小姐啊。
”溫寧晝淡定倒了一杯酒:“這里只有太子妃,沒有虞家小姐。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幫到了虞驚言是真的。
有人強硬,她就可以軟著脾氣慢慢“講道理”,哪怕把人繞暈呢。
她柔和笑笑:“我上次入宮的時候,陛下說了不喜歡揖禮,我怎么敢再直接觸陛下的霉頭。
”整個北部作揖的只有一個溫寧晝,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地笑:“怎么不行?你瞧我,天天見了父皇不就是作揖么?”寧游換了把輕便的扇子,當著大家玩笑起來:“作揖這個禮儀,我看就太子殿下做的好看!有時間了殿下也教教我好了!”寧焉可反駁:“那可是大慶的禮儀,哥哥你跟著搗什么亂!”陛下看了半天,裝模做樣咳嗽了兩聲:“行什么禮都是小事,朕怎么聽說太子妃前幾天施粥摻了毒,讓人吃壞了肚子?”奇怪,陛下怎么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只鬧騰了一會兒,凡是在城外待過一段時間的,都知道是小福吃冰吃多了才腹痛,誰還會記得剛開始被懷疑粥里有毒的事?那天最開始懷疑粥里有毒的,是一個老先生,但禾苗守在城外打聽了好幾天也沒打聽到。
難道他是陛下的人?虞驚言穩穩當當站起來,耐心解釋:“粥里從來沒有毒,城里的大夫和城外的百姓都可以作證。
”“那你的意思是,朕聽錯了?”喧鬧的大堂忽然安靜了,虞驚言不用想也知道多少人盯著自己:“兒臣絕無此意!兒臣是太子新婦,是陛下臣子,當然不敢隨意評價陛下。
只是當日事情繁雜,有人聽了錯的消息傳給陛下也是無可避免。
”堂上一直安靜著,忽然聽見了一聲笑。
她下意識以為是溫寧晝,忐忑地瞥了一眼,卻正對上他一臉無辜地朝自己攤攤手,無聲彎唇。
再順著聲音去找,卻發現是寧游。
寧將軍皺著眉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問:“陛下還在,怎么能那么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