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頓城外就不一樣了,就一個太子的名頭在這里,都能把多少人嚇破膽了?”溫寧晝放下熏香,搖頭晃腦沒有一個正形:“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我才連哄帶騙,一定要把太子位搞到手。
”又是這樣不著調的理由,怎么回都不是。
不知道什么時候,虞驚言沒有回應了。
在奔波的路上,她蜷縮在轎子里側,披著一件毛絨的披風,伏案睡著了。
溫寧晝把那盞燈朝她那一側推了推,細致地看她的面容。
她的呼吸很平穩,壓著自己的袖子,側臉上被桌角壓出了痕跡,安恬地在那里睡著。
他提著燈,故意讓柔和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
她往衣服里縮了縮,像是冷。
溫寧晝不敢碰到她,小心地把車廂里預備的毯子罩在她身上。
太安靜了。
他吹滅了燈,看著人臉在黑暗中逐漸模糊,變得不像人。
臨城附近多樹,生長的種類很雜,也沒有人去管,雜七雜八地長,刮蹭著車廂的頂部。
細細簌簌的聲響太近了,連帶著遠處一點兒微弱的火光都熠熠生輝起來。
對他來說,虞驚言是很神奇的。
看著柔弱,卻總能語出驚人,讓他忍不住去保護,卻不愿意將她困在某個地方,想看她能飛多高,想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更想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什么來的。
車廂包裹嚴實,為了保暖裹了很多層絨布,如果不是張四來喊他們吃飯,溫寧晝估計要睡到日上三竿。
虞驚言醒的早,但趴在桌子上睡的滋味不怎么好,蔫蔫的。
她把披風拉緊了,從匣子里翻出來碳把爐子燃起來了,悶了半夜的火總算又點起來了。
溫寧晝本來打算讓她在車廂里吃,但虞驚言怎么也不愿意:“悶了那么久了,趁著這個時候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奔波在外,早餐是簡單的。
看著沒有湯湯水水的餐食,她索性拿了油餅站起來,邊吃邊轉來轉去。
“你這千金小姐還有這毛?。俊睖貙帟兡睦镆娺^她這副樣子,新奇極了。
虞驚言只站起來一會兒,就不得不往火堆靠過來了。
她也總不明白,分明在大慶的時候一年四季也有冬天,卻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怕冷過。
怕冷,怕悶,非要捧著手爐搓起一撮雪的時候,才是最舒服的。
張四吃完飯,正在給馬拌草料,看見不遠處有一輛馬車悠悠地靠近了。
他個子高,但怕打草驚蛇,硬是邁著小碎步走過來了:“爺,那邊兒有一輛馬車來了,別是鄭公子要出城?”“不可能。
鄭弗旨就是個四季開花到處招搖的人,這轎子那么簡陋,能是鄭弗旨才怪了。
”溫寧晝不以為意,打發了張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