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像是一條菜花蛇在雨后的水坑里盯著自己,明知道他無毒,但還是不受控地戒備不知道他按的什么心,溫寧晝的目光一直黏在虞驚言身上,看得她心里發毛,只覺得一條渾身濕滑的蛇,緊緊盤繞在她身上。
像是在期待什么?期待她繼續問下去嗎?虞驚言本可以如他所愿地繼續提問,去刨根問底,去死纏爛打,但她當時不想那么做。
不想如他所愿,索性一點期待都不給,就這么抬頭,直直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她們就這么僵持著,還是蘇佟見她們兩人地氣氛微妙,主動開口:“天災人禍,還不是那位貴妃娘娘一句話的事兒”在這個時候,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挑釁地看了一眼溫寧晝,才又看向蘇佟:"有勞閣主,跟你們比起來我知道的太少。
宮里的貴妃娘娘,真的那么受寵嗎?"就算貴妃得寵,能夠哄騙得了皇帝。
但鄭家就算再得勢,也不應該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天災人禍,電光火石之間,她終于想通了,溫寧晝又說話了:“那位貴妃娘娘在父皇耳邊吹了風,把災難全都嫁禍給了老天爺,還請懷恩寺的大師做了法事,別人不信也得信咯。
”本來寧焉可她們兩個見虞驚言想明白了,還很激動。
見溫寧晝打了岔,頓感無趣,喝口茶也就算了了。
什么貴妃的主意。
難不成他皇帝不愿意承認是天災,貴妃在皇宮里還能逼著他不成。
虞驚言心里犯惡心,看溫寧晝更不順眼了。
甚至覺得他在這里礙眼,如果他不在,她現在就可以敞開了談談這件事。
但有溫寧晝不行。
雖然溫寧晝實際上跟她們是同一陣營,都是維護皇后的。
但,溫寧晝跟皇帝的交集太多,他對自己,乃對皇后的態度也不明朗。
萬一他說漏了嘴,或者故意給自己添麻煩把這些話說給別人聽,都對虞驚言很不利。
蘇佟看得出她眼里得厭惡,像是知道她不喜歡那句話一樣,連忙打圓場:“誰說得都不重要,這事兒最開始本就是天災,后面救災不及時才算得上是人的事兒。
為了避天災去做祭天,也完全說得通。
”“把心思放在這里,就白白浪費時間了。
”寧焉可也附和,警告地瞪了溫寧晝一眼。
溫寧晝又不傻,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知道自己討了嫌,哼著小調:“怎么沒看見寧游?”“本來你就不應該在這兒,再添一個寧游,霜雪閣非叫你們拆了不成!”寧焉可咬牙切齒,“這幾天是見不到寧游了,他拿彈弓投鳥,結果石子不偏不倚落在我爹頭上,被我爹禁了足。
”溫寧晝啞然。
虞驚言想了半天忽然開口:“現在大家都還以為我在病中,如果我有幾天不在京城,能瞞得住嗎?”“這話怎么不避著我了?”溫寧晝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但沒人理他。
“這可不是玩笑的!”蘇佟提醒,“你剛病了一場,不好好在常頓待著,去臨城干什么?流匪可是真的會動手的,萬一出了什么差錯呢?”寧焉可吃驚:“臨城的問題沒那么好解決。
我知道姐姐心善,看不慣有人挨餓受凍被逼上絕路,但臨城背后是陛下,沒那么好解決。
就算你真的養得起,給得了錢給得了糧,難道這個窟窿都指望著你去填嗎?”“我還要去給娘娘抄寫文書,等會兒就走了。
但還是勸姐姐一句,別去趟這里的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