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縱然身在夢境中,葉傾懷也能感覺到這是一場夢。
因為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陸宴塵。
前世的陸宴塵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神色,整個人像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這一世的陸宴塵在葉傾懷面前則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陰沉神色,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同看不到底的深海。
可夢里的陸宴塵卻既不冰冷也不莫測,他看著葉傾懷的時候總是忍不住低眉淺笑,眼神溫軟得如同一汪春水。
那樣溫柔的眼神,能將任何一個被他這樣注視過的人溺斃其中。
夢里的葉傾懷總是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襦裙,像尋常人家的婦人一樣將頭發(fā)在發(fā)頂梳成發(fā)髻。她也會去學堂里旁聽陸宴塵講學,會畫許多他的畫像,換季的時候為他縫制新衣。
沒有國仇家恨,沒有戰(zhàn)火連綿,沒有明槍暗箭,她和他都得以卸下滿身的刀槍和盔甲,以最本初的模樣坦誠相待。
一切便如書中所說的那樣,歲月靜好。
時間一點點釀出融融暖意,積聚在葉傾懷的xiong口。
直到她在尚未破曉的黑夜中轉醒過來,還能感到心口那份暖意,久久不曾彌散。
芳華姑姑已經站在塌邊等著侍奉她更衣了。
葉傾懷又合上了眼。
只要她一合上眼,陸宴塵那春風拂面般的笑容便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過了好一會兒,葉傾懷才又戀戀不舍地緩緩睜開了眼。
“陛下是做了什么好夢?夢里笑了好幾聲呢。”芳華姑姑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