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翻開看到第一甲的名字,她的手就是一頓。
大紅的底色上漆黑的墨色赫然寫著三個名字:
狀元莊霄金,榜眼梁藝成,探花李方舟。
葉傾懷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這三個名字,良久,目光一瞬不瞬。
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一甲前三名。
甚至連大紅色的底紋都沒有變,只有三列名字的筆法從方正的顏體變成了骨感的柳體。
畢竟,題字的禮部尚書換人了。
太和殿上寂寂無聲,大臣們低垂著頭,像是一具具死氣沉沉的木偶。
葉傾懷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力感。空氣中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按著她的頭,要將她筆直的脊梁折彎,向命運低頭。
她像是一個深陷泥濘苦苦掙扎的人,面前名冊上的名字則是站在岸邊的勝利者,對著她發出無聲的嘲笑,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一切似乎都開始向好的方向發展了。但她手里的這份榜單卻又讓一切都回到了。
葉傾懷看著這三個名字,眼中似疾風掠過,燃氣了熊熊火光。
新任禮部尚書文新中候在階下,見葉傾懷在第一頁上停頓良久,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只見少年皇帝臉色慘白,眼中卻像是蓄著一股初生牛犢般不服輸的狠勁。
文新中心頭一驚,連忙收回了目光。
葉傾懷將整份名單一頁頁認真翻看,直到最后一頁。她甚至留意了杜文樂的名字,然而他的名字并不在列,看來這次他沒能順利買到題。
合上春闈榜單后,葉傾懷整理了下心情,看著站在群臣最前面的幾人,笑道:“這份名單,幾位閣老都看過了嗎?”
沒有人回應她。
葉傾懷于是點起了名:“陳閣老看過了嗎?”
“回陛下,這份榜單乃禮部擬定,我們內閣五人都看過,沒有異議。”陳遠思說話還是那么慢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