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亦南僵硬地坐起來,又僵硬地站起來,目測到倆人頗有些夸張的身高差,而且他皮膚好白
莫名又聯想到單羽瀟之前老在耳邊念叨的,什么黑皮體育生身高差、體型差、體力差
眸光逃似的從他臉上下來,卻又直視到他球服外的手臂,臂肌上蜿蜒著一條條性感鼓動的青筋,掛著要落不落的汗珠。
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他身上的肌肉強健且充滿爆發力,是日積月累的鍛煉形成的,非常恰到好處且美觀的大小。
九號,的確,有點東西
當倪亦南意識到自己對一個陌生人產生何種遐想時,藏在碎發后的耳朵倏地就紅了。
臉頰翻起滾燙,面無表情扔下一聲“沒事”,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場。
事后,把視頻傳給單羽瀟,單羽瀟拖著進度條,在堪比馬賽克的畫質中一幀一幀尋找九號,問她九號是不是很帥。
她當時沒說話。
時隔兩個月,再回想起那天,倪亦南發現自己好膚淺。
為什么只是看到他的身高和臉,就可以聯想到那么多黃色廢料,像觸發了什么關鍵詞,她平常真的不看那些
倪亦南躺在床上,懨懨地望向幽暗的天花板,徹底沒了睡意。
當初搬進來,因為次臥太小,擺下一張床就沒了落腳地,更沒位置放書桌。
溫希期盼子女成龍成鳳,繼子早在三年前考上本地最好的大學,這期盼便加倍加注在倪亦南身上。
——“你能不能爭點氣,向你哥學習學習?你哥保送江大,你呢?讀個高中還要你叔叔操心!你叔叔為了你腿都斷了,他做的已經超過你那該死的親爹了,你有良心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于是為了讓倪亦南擁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溫希把主臥給了她。
主臥也沒有多寬敞,堪堪塞下一張一米五的床和一張單人書桌。
這棟樓的戶型大差不差,倪亦南爬起來打開窗戶,熱氣升騰灌進屋子,房間一下子燥熱起來,她雙肘撐在窗沿,聆聽樹杈上密集的蟬鳴,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煙味。
“別跟我作,這是最后一次。”
冷漠的聲線與月色一同沉下來。倪亦南探出脖子,扭頭往上看。
窗沿支出一條長長的手臂,修長的指骨中間,夾著一根忽明忽滅快要燃到底的煙頭。
倪亦南眨了眨眼。
很快,光點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