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見時,這樣的想法便存在在腦內。
他很干凈。
倪亦南被刺痛了眼,再移開時,瞳孔已經模糊了,她偏開腦袋,往他的反方向轉,閉上眼緩了緩。
過早的懂事導致倪亦南具有極強的邊界感,拿了人家一點好就想方設法地還人情,即便人家只是舉手之勞。
例如中午那杯橙汁,她覺得自己又欠人情了,理應以某種方式還回去。
“你穿什么碼,需要我幫你找嗎?”
沈迦宴冷漠又話少,從她蹲這起,他都沒有抬頭哪怕是瞥她一眼。
以為他會說不用,或直接不理她。
“一九五。”他簡短道。
“哦。”
于是倪亦南從最邊上開始翻,翻完大半圈都沒看到一九五的。
“沒有誒,你可能得跟老師說——”
忽地,身邊一暗,陽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下意識扭頭。
沈迦宴傾靠過來,手臂伸向她左側,像是要去拿她那邊的校服,在她偏頭的時候,臉頰正正好擦過她的唇瓣。
柔軟,微涼。
倪亦南反應了須臾,在確認眼前白皙的皮膚與柔軟的觸感來自于什么的一瞬間,觸電般猛然往后彈去。
一下子失了平衡,撞向身后的椅子,凳腿在地面拖出一道刺耳的雜音。
然后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暖風拂過,半墜不墜的葉子打著旋飄進窗沿,吹散他淺淡的字音。
落在耳畔卻清晰可聞。
倪亦南撐著地面,堪堪維持住身體的平穩,水泥地里鑲嵌的小石子扎得手心發痛,卻不敢輕易拿開。
她知道,再多靠近一點,她就會倒下去。
“抱歉,我不小心的”
“不小心偷親了我。”沈迦宴抬起眼皮,漆瞳幽深,眼尾壓下一道深褶,壓迫感十足。
“我沒偷親”
“偷”這個形容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