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將一個盒子擱在她手邊,示意她打開。
“啊!手鐲。”一對吸晴的累絲鏤雕花紋手鐲。款式是她前段時間中意的。那時候逛博物館,有一對伽南香木嵌金珠壽字手鐲。
她說:“真美。要是我的就好了。”
陳敬果真又搞了一個鐲子給她,雖說不是一模一樣,但是也是仿制了五六分在里頭。看著鐲子,她忽然覺得愧疚。
在和他相處的時間里,他送過她那么多東西,他記得她的需求。她也知道他明白說過,在某些方面,他做得殘忍,但是他會盡量用其他方式彌補。
“謝謝你。”她說。她覺得很應該快樂地抱住他,然后親上幾口。可是她心里想起周揚。
愛。
愛是什么?她愛陳敬嗎?如果陳敬沒有錢,她還愛他嗎?她會不會扭頭就走?她對他的情感那么復雜,復雜到三言兩語無法說清。
“你好久沒來。”
“我好想你。”
“你送了我好多東西,我都很喜歡。”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有錢給我買這些東西,我們會不會分開?”
“陳敬。我愛你。”
說到這里,她被自己所感動,真就落了幾滴淚。
他們彼此已經不再墨守成規必須用敬稱,然而言語上的變化并沒有代表兩人相處中的平等。她常常覺得,一個女人若是在經濟上完全依賴了男人,是沒有什么平等可言的。熏葉同她說過,實際上即便她揮霍的是他的錢財,即便她在生活的很多方面依賴著他,她依然可以將兩人的地位看做平等――只要她將自己真正地當成一個人。她無法理解。
陳敬見她落淚,笑了笑,心情大好。
他說:“那我爭取一直有錢。你的這個煩惱就解決了。”
她嬌嗔一聲,去環他的脖子貼近他。
“剛剛打電話是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呀。想你了。”
她最終還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陳敬。是不信任嗎?也許吧。也可以說,關于自己亂成一鍋粥一樣的家庭,她不想讓他看見過多自己的不堪。他們之間已經如此不平等,她不想再讓自己多一點點的污點。
[如果說如果她的親生父母是體面人]
她竟然幻想起有利于自己的一個新的家庭――這一切,是不可以告訴陳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