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一行人緩緩前行,遙見海邊官差捕吏,與衛(wèi)所軍士正忙碌于清理,掩埋尸首。
而廠衛(wèi)與六扇門的人,則在十幾艘舟船之上細細搜尋,更有番子潛入海中,尋覓那自匣中遺落之物。
此時,旎嘯又是一聲長嘆:“倘若我們通曉東瀛的言語,只怕今日,便能探得那匣中之物的線索了。”
言及此處,他又不禁啞然失笑:“糊里糊涂,就卷入了兩股東瀛勢力之爭,將這兩方斬盡殺絕,卻仍不明其究竟所為何來。”
幾女聞聽此言,皆是嬉笑連連。
少時,百里云歌忽生一計,開口說道:“旎嘯,何不令山莊弟子即刻起習學東瀛之語?”
旎嘯聽得,神色一頓,止步沉思片刻,旋即面露喜色。
他說道:“不錯,非但須派山莊弟子去學,我們也當一樣,想來日后與東瀛人打交道之時不少,若再遇今日之事,豈不尷尬萬分,盡做些茫然無措之舉?”
子音也是點頭贊同:“正是,不僅要學東瀛之語,那蒙古人之話,及關外女真之言,也當習得。”
眾人邊走邊談,不覺間話題轉至百里云歌身上。
此時,妙琴含笑問道:“云歌姐姐,你那劍術端的厲害非常,內力也是渾厚無比,即便是少爺,那劍芒之功,也難及你分毫,劍影刀光,氣勢恢宏,用‘氣吞山河’四字去形容,也不為過。”
云歌見眾人皆是一臉仰慕之色,就連旎嘯也是驚異與贊賞交加。
她笑而答道:“豈如你們所說所想那般神奇,我那劍術確實有些特別之處,師門所傳功法,與諸多武林門派大相徑庭。”
眾人聞此,方知端的緣由,子音側首向云歌問道:“云歌姐姐,以前未曾見你如此神通廣大,究竟還藏著哪些手段?”
云歌望了旎嘯一眼,緩緩說道:“那日快活林一戰(zhàn),與韃靼高手交鋒,令我感悟良多,心法由此精進,返回千陽門后,未沒有多久,便心境豁然開朗,內力也是突飛猛進。”
念及此處,她不禁憶起幼時師父之言,提及師門之中,于雪山洞穴深處,藏有一柄寶劍,乃冰魂門鎮(zhèn)門之寶,與冰魂門絕技相得益彰。
只是此劍輕易不露,師父曾說,此寶劍唯有萬不得已之時,方會現(xiàn)世,數(shù)十代掌門之中,僅寥寥數(shù)次面世。
正當云歌沉思之際,眾人渾然不知,百米之外,已圍聚了數(shù)百人,皆是周遭海商與商隊,其間自然不乏三教九流之輩,只是不明此處究竟何事。
后經打聽方知,朝廷于此地發(fā)現(xiàn)倭寇蹤跡,似與前番京城行刺圣駕之事有關,東廠追蹤至此,不料倭寇拒捕反抗,且暗中藏匿數(shù)十名黑衣高手,幸得朝廷高手出馬,方將這伙倭寇一網打盡。
眾人雖心生好奇,卻不敢貿然靠近,只在遠處遙遙觀望。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二人身影,一男一女,形貌似祖孫,然舉止間卻甚是親昵。
此二人非他,正是霜風幫石泰與其徒孫黃思洛。
自石泰于陜西華陰縣受創(chuàng)之后,黃思洛便成了他的禁臠,寸步不離。
如今在霜風幫中,此事已是人人皆知,即便是黃思洛的師父祝方,也是無可奈何。
去年九月,旎嘯遣曲華率數(shù)名精干弟子,悄然前往關外,欲尋那被石泰掠走的匣子。
曲華一行人至遼東,幾經探問,方知石泰竟將此匣子秘而不宣,霜風幫上下,乃至幫主星霧道人,皆被瞞在鼓里。
而黃思洛為石泰姘頭,且在華陰縣時親眼見過那匣子,知曉其為石泰所奪。回至霜風幫后,石泰便將匣子匿于一處。
數(shù)月過去,曲華無法探得匣子蹤跡,無奈之下,便使身邊一名俊逸山莊弟子,扮作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故意與黃思洛親近。
要知石泰已逾古稀之年,雖武功蓋世,內力深厚,然畢竟年歲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