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華堡地底深處,隱有洞穴一方,宛如天然宮殿,怪石嶙峋,山巖磊磊,石乳如珠簾般懸掛四周,錯落有致。
洞內(nèi)碧瓦朱扉,幽靜回廊曲折蜿蜒,雕欄玉砌,細(xì)觀之下,又似一座宏大古墓,神秘莫測。
青石小徑穿插其間,幽深曲折。沿途煙霞繚繞,流水潺潺,更添幾分仙境之感。
循徑而行,至一幽靜之地,但見瀑布如白練懸掛石壁,傾瀉而下,水聲轟鳴。
瀑布之前,立有一影,似虛似實(shí),身形不過四五尺高,著一襲玄色長袍,其樣式既非華夏傳統(tǒng),也異于周邊各族服飾,奇異非凡。
少時(shí),又有三影悄然而至,皆以斗篷掩面,形態(tài)各異。
其一肥碩高大,身披深紅長袍,宛如富家翁;其二身形高挑,著一襲墨綠衣衫,隨風(fēng)搖曳,宛若竹竿成精;其三矮小瘦弱,身形如猴,著一件海藍(lán)長袍,顯得格外滑稽,仿佛孩童偷穿大人衣物。
三人步至那玄衣人身后,齊刷刷地施了一禮,態(tài)度恭敬至極,齊聲說道:“拜見大人。”
大人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掃視三人,那眼神銳利如箭。
三人頓覺一股寒意襲來,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紛紛彎下腰去,埋頭不敢直視大人。
大人將目光定格在那身著深紅長袍、身形肥胖高大之人身上,稍頃,沉聲問道:“哈狐,那人的身份可曾探明?”
那叫哈狐之人聽得,躬身答道,其漢語雖帶些異域口音,卻也清晰可聞:“稟大人,番奴已查明,此人乃大明東廠百戶,名叫韓文慶。只是,至于何人救他,番奴尚未查出,還請……”
大人一揮手,打斷了哈狐的話,聲音冷冽如冰:“無需再查了,救他之人,定是旎嘯無疑。料想他當(dāng)時(shí)應(yīng)在那個荒廢的小村落,或是其周圍十里之內(nèi)。”
哈狐身軀魁梧,即便在大人面前躬身屈背,其高度猶在大人之上。但見大人步步逼近,哈狐趕忙將身軀壓得更低,幾乎要貼到地面。
大人面容雖隱于暗處,但那兩道凌厲的目光,猶如神佛降世,俯瞰蕓蕓眾生,令哈狐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造次,身體顫抖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
片刻之后,大人一聲冷哼,哈狐隨即悶哼一聲,嘴角鮮血滲透蒙面的紅布,點(diǎn)點(diǎn)滴落在青石之上,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刺眼。
其余二人自始至終未曾抬頭,彎腰如木雕泥塑,此刻嗅到血腥之氣,更是全身顫抖不已。
良久,那大人輕聲對哈狐說道:“此乃對你的小懲,你雖已處置手下數(shù)人,然馭下不嚴(yán),險(xiǎn)些壞我大事。”
哈狐聽得,慌忙匍匐在地,口中連連求饒:“懇請大人寬恕番奴此次過錯,若再有下次,任憑大人發(fā)落。”
大人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哈狐,轉(zhuǎn)而繞著另外兩人緩緩踱步。
他行走無聲,但對那矮瘦與高瘦二人而言,每一步都仿佛重錘敲擊在心間,震顫不已。
忽地,大人駐足于矮瘦如猴之人面前,厲聲喝道:“夜影,你可知罪?!”
那夜影身軀猛地一顫,幾欲跪倒,卻強(qiáng)撐著膽子問道:“大人,影奴實(shí)在不知何罪之有,還望大人……”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黑影瞬息掠過,夜影已被一股巨力擊飛數(shù)丈,重重撞在一座巖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