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韓文慶望向大門方向,壓低聲音繼續(xù)對旎嘯說道:“聽大人之意,圣上不愿我東廠、錦衣衛(wèi)、六扇門插手駱家之事。
“雖已知碧落守望殿這股勢力,隱藏極深,實(shí)力龐大,但我廠衛(wèi)之中,卻有不少人與碧落守望殿暗中勾結(jié),甚或即為碧落守望殿的密探。
“若非此番東廠、錦衣衛(wèi)、六扇門在京城東西兩側(cè)立下赫赫戰(zhàn)功,幾位大人只怕早已遭圣上責(zé)罰了。
“故而幾位大人,皆欲盡早揪出碧落守望殿的幕后主使,一舉將其殲滅。幾位大人也深知,看似碧落守望殿敗退,死傷慘重,實(shí)則元?dú)馕磦译[匿之深,更勝往昔。
“只怕除我東廠、錦衣衛(wèi)、六扇門外,朝堂之上,眾文臣武將之中,也有碧落守望殿的奸細(xì)。”
韓文慶又是一聲嘆息,“只因近日大肆抓捕,致使京城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故而陛下不得已,令我等廠衛(wèi)暫停行動(dòng)。然碧落守望殿卻屢施金蟬脫殼之計(jì),線索盡斷。
“幾位大人只好將希望寄予公子身上。故而幾位大人私下交代,公子但有所需,盡管開口,我東廠與錦衣衛(wèi),定當(dāng)竭盡全力相助。”
旎嘯聽罷,拱手稱謝。
眼下正值初夏,北地雖炎熱,然閣兒之內(nèi),亦是悶熱異常。
韓文慶汗水涔涔而下,遂松了松衣襟,不經(jīng)意間,頸間所佩的玉佩,顯露無遺。
旎嘯偶然一瞥,見韓文慶頸間玉佩,頓時(shí)雙目放光,脫口問道:“韓大人,此玉佩可是有何來歷?”
韓文慶聞得此言,心生疑惑,反問道:“旎嘯公子為何如此發(fā)問?莫非此玉佩有何不妥?”
旎嘯沉吟片刻,終是決定坦言相告:“敢問大人,此玉佩是否獨(dú)此一件,或有其他相似之物?”
韓文慶聽罷,情緒激動(dòng),緊握旎嘯之手,急切問道:“公子此言何意?莫非公子曾見過佩戴此玉佩之人?”
旎嘯不語,只從懷中取出另一塊玉佩,輕輕置于桌上。
韓文慶見狀,猛地站起,手執(zhí)玉佩,顫抖不已,眼眶shi潤,終問道:“此玉佩公子從何而得?又是從何人身上取下?”
旎嘯遂將那日于快活林所得玉佩之事,簡略敘述一遍。
韓文慶聽罷,淚流滿面。半晌,方拭淚拱手,對旎嘯說道:“公子能否即刻引我前往?”
旎嘯點(diǎn)頭應(yīng)允。
韓文慶的手下隨手?jǐn)S下一張百兩銀票,未待店家反應(yīng),四人已匆匆離席,尋得幾匹快馬,直奔快活林而去。
不過半時(shí)辰,四人已至快活林。
旎嘯引領(lǐng)韓文慶,尋至那幾名漢家女子葬身之處。
韓文慶的兩名手下,揮刀便挖,待至一具女子尸首前,韓文慶頓時(shí)痛哭失聲,悲切之情,令人動(dòng)容。
旎嘯見狀,心中也是凄楚,遂與另兩番子行至一旁,默默無言,唯有嘆息。
不知過了多久,韓文慶終是哭得兩眼紅腫,淚痕斑駁,踉蹌走來。
未待旎嘯開口相勸,他竟主動(dòng)吐露心聲。
旎嘯聽后這才知曉,原來韓文慶有一胞妹,名叫韓雨薇。自幼兄妹分離,韓文慶拜入武林門派,苦學(xué)武藝十余載,方得下山。豈料韓雨薇竟被選入宮中,成為秀女。
韓文慶深知,妹妹一旦入宮,此生恐難再相見。兄妹二人自幼喪父,由母親一手撫養(yǎng)長大。
待他學(xué)藝歸來,老母已因思念成疾,兩眼哭瞎,終日念叨著要在臨終前再見韓雨薇一面。
韓文慶心中焦急,便萌生了帶妹妹逃離皇宮之念,盡管他深知此念頗為幼稚,近乎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