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景壽宮的時候,院中堆著幾口箱子,打開的幾只箱子里整整齊齊地擺著紅粉相間的蟠桃,每個都有巴掌大,看起來飽滿誘人。
“這是怎么回事?”葉傾懷問芳華姑姑。
“早上右衙衛那邊來了幾個人,抬了這幾口箱子到宮里,說是顧閣老孝敬陛下的。他們放下箱子就走了,奴婢實在攔不住。”芳華姑姑答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得葉傾懷不高興了。
葉傾懷的神色平平,看不出什么變化。她將院中的箱子一口一口打開,一共六箱蟠桃,還有一只小點的箱子里面是曹寅的一整套初夏四景圖。
“他倒是說到做到。”葉傾懷自語道。
她伸手緩緩地摸了摸那副初夏四景圖的畫軸。
曹寅乃前朝大才子,一生不曾為官,卻是書畫雙絕,葉傾懷十分喜歡他字畫中那份渾然天成的瀟灑飄逸,宮中收藏了他許多作品,獨獨少了這套難求的初夏四景圖。
“李保全,著人把這些箱子原封不動地抬回右衙衛門前去。”葉傾懷神色一冷,吩咐道。
李保全應了一聲,又問道:“陛下,若是那邊不收,如何是好?”
葉傾懷抬眼看他一眼,道:“不必與他們打招呼,放在門前便走。”
李保全又應了一聲,立即招呼著人進來抬箱子。
一眾人鬧哄哄地離去了,剩下葉傾懷還站在原地。
站了一會兒,葉傾懷突然問芳華姑姑:“姑姑,李保全最近可有什么異樣嗎?”
芳華姑姑心里一驚,答道:“奴婢最近瞧他當差很是本分,并沒有什么異樣。”
她抬起眼,看到葉傾懷仍看著李保全離去的方向,眼中有幾分初春的薄寒。
---
文軒殿中,葉傾懷手中拿著書,目光卻半晌未動,顯然是出了神。
“今日課業就到此吧。陛下有心事。”坐在側案邊的陸宴塵說著,收拾起了桌上書冊。
葉傾懷猛地回過神來,垂下頭道:“朕治學不專,請先生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