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寧靜而祥和,風吹樹葉響起的沙沙聲令人心曠神怡,但在時一沅得到枯枝之后,其他的光團全部消失了。
她看了一眼枯化的手掌,半蹲下來在地上刨了個土坑,很草率地把枯枝種了進去。
湖心島依舊沒有變化,時一沅嘆了口氣,用枯化的手指撥弄了一下干癟的枝椏,咕噥道:“好啦,給你種地里了,讓我出去吧?”
神樹一動不動。
時一沅惱了,轉身指著身后的神樹虛相道:“想變回你原來的樣子,就多曬太陽多淋雨,少做白日夢!”
沙沙聲停了,燦亮的天光陡然變得晦暗,生機勃勃的湖心島爬上一縷又一縷死氣。
神樹虛相破碎,寸草不生的死地闖入時一沅的眼底。
沒有什么神樹,只有一節枯萎的枝椏,干涸的湖底趴著開裂的貝殼和灰敗的魚骨。
果然是這樣。
神樹早已經死了,又哪里來湖心島的美景?
不等時一沅細看眼前的場景,一切開始崩塌消失,天旋地轉間她墜入了一片昏沉沉的山林。
她壓著太陽穴緩緩起身,還未站穩便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頸,狠狠摜到樹干上。
劇烈的疼痛壓著她的脊骨一路竄到后腦勺,時一沅條件反射抬手,碧綠色的薔薇藤蔓瞬間從她的手臂竄到掌心里,凝成一柄青藤匕首。
刀尖向前,毫不留情刺入對方的心臟!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時一沅的掌心。
靜謐的樹林中,弦月灑下寸寸銀灰,樹冠的陰影緩緩向后退卻,露出姬司諭冷漠陰鷙的雙眸。
吃吃吃(17)
滾燙的鮮血幾乎要灼傷時一沅的手,
她卻沒有松開掌心里的匕首,扼住她脖頸的力道也未有留情。
微涼的風穿過樹枝與樹葉的間隙,撩起姬司諭垂落肩后的長發,
于咫尺間拂過時一沅的面頰,
與飄起的銀灰色發絲交織。
兩相對視,
虛無的幻境迅速回退消失,
姬司諭赤紅的雙目浮上一瞬的茫然,又在頃刻間冷如幽邃的寒潭,他迎著那雙毫無情緒的銀藍色雙眸,
緩緩松開了手。
腥甜之意涌上喉口,姬司諭輕咳一聲,
低頭看向穩穩扎進自己心臟里的匕首,
不惱也不怒,
還低聲笑起來:“真是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