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原止住不停交錯前進的步伐,他與常人走路姿勢不同,兩步抵別人一步,走起路來單單是看著都費力些。
迎面走來的路人也會對他投來奇異的目光,又礙于幾人光鮮亮麗的行頭和隨意的姿態(tài)而不敢直白看過來。
而在看到唐茗后,個別男人女人都露出驚艷之色。
倒不是唐茗本身如何國色天香,而是在鎮(zhèn)子上普遍百姓住著低矮草屋,穿著破洞連破洞的衣裳,連溫飽都難以保障的情況下,看到身穿綢緞織錦,珠光寶氣,膚白貌美的女人,會下意識認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再不濟也是權貴的女人,第一反應就是招惹不起。
事實上也是如此,走在最后面的小廝眼珠子瞪得溜圓,來回掃視附近走過的路人,凡敢和他對視的人都要挨他一記眼刀。
“前面前有,有市。”房原對唐茗說著,前面駛來一輛牛車。
“哞――”牛叫聲將唐茗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不是她沒見識,而是生活在都市的現(xiàn)代人真沒有什么機會見到活牛。
那黃牛牽的車架上是一個個布口袋,周圍幾個灰撲撲村民跟在后頭步行。
古代牛羊都是重要務農(nóng)交通工具,除非年老病死否則輕易不能傷害,在窮苦村子里更是寶貴到從不拉人,只會用來農(nóng)忙時節(jié)耕地運貨,就是人餓著肚子也不能少了牛兒的草料。
而房家一個新過門的夫人出門都配備有馬車車夫,可見財力。
唐茗正瞅著老黃牛的大鼻子看呢,對面一行人靠邊停下來,將道路讓出來給唐茗幾人先走。
“嫂子,前前面有市。”房原又重復道。
他就站在那牛車跟前,回頭和唐茗說話。
唐茗走近了,眼睛離不開那頭大黃牛,她抬著拳頭躍躍欲試,想摸。
最后還是沒上手,她看到了那些站在牛車后畏縮的村民,一個個眼中帶著惶恐不安,好像他們幾人是橫行霸道的惡霸。
這條道并不寬,腳下是被踩平的泥地,牛車占了道路的一半。
唐茗嘆了口氣,對房原道:“前面有集市嗎?那我們快點過去吧,他們,好像在等我們先走呢”
房原側(cè)頭看了一眼,黃牛悠閑打了個響鼻子原地甩動頭顱,牽著繩子的一個村漢立馬上前安撫。
黃牛卻像是不愿再在原地停留,煩躁地邁動步子,然后竟然轉(zhuǎn)向朝著唐茗一行而去。
“汪汪汪――汪汪汪――”不遠處幾聲狗吠炸開,一條黑黃大狗猛地從來時的方向竄了過來。
黃牛受到驚嚇,哪里管身后還馱著車架子,掉頭想要逃離,直接把車邊幾位反應遲鈍的村民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