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死了,老克達什的那個兒子,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可怕的事情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這種可怕的惡禍直接打斷了他的脊梁。
這個老木工說起話來也像是喘不上來氣了,李的死對他來說簡直像是晴天霹靂,他從未覺得整個世界是如此晦暗過。
安東尼奧少將,他這個年紀當上少將還算得上是極年輕的,在協會組織當中沒有背景是不可能的。
雖然老克達什沒有什么準確的證據,但他幾乎可以篤定——就是安東尼奧少將的人動的手!
一場車禍帶走了這個年輕人,一個勇于斗爭,但這會兒再也無法呼吸,沒有心跳,沒辦法繼續高舉手臂帶著工友們因不公而繼續抗議的年輕魂靈。
“他是個好孩子,他死了,就躺在那兒,而sharen兇手手上甚至沒有沾上一點血,他們照舊的享受美酒佳肴,我不明白…”
“我是個父親,他們該沖我來的!為什么?”老先生的聲音略帶沙啞,像是有段時間沒有喝過水了,嗓音顯得粗糙。
“李也死了…這個世界多么的荒唐???!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得就那樣輕松,如同天穹下的一縷清風消彌掉了,什么也沒有了?!?/p>
坐在椅子上的奈特謝德沒吭聲,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等老先生像是泄了氣的那樣坐在那里的時候,他打開抽屜,從里面翻出了一盒鐵制的香煙,順著桌面推了過去。
“這是范迪門留給您的,老先生,我這人不吸煙,所以這些香煙放在這里也沒什么用。”
“我還有…”老克達什手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來了一盒同樣的鐵質香煙,剩下的那幾根,他無論如何這會兒看著卻舍不得抽了,腦袋里面的回憶在攻擊他,鈍刀子幾乎快把他凌遲了。
“我這人不吸煙,所以這些香煙放在這里也沒什么用。”后面的這段話無端的回蕩在老克達什的腦海里,他拿起香煙的手都頓住了,“像啊,太像了…”
他看著奈特謝德的眼睛有些shi潤,恍惚了。
模糊的幻影像是有了些許的重合,于是他的心臟狠狠的一揪,猛的顫了顫。
“范迪門是個怎樣的人?”奈特謝德看著對面正在慢慢品香煙的老先生,他吐出香煙又用鼻子全部吸進去,慢慢的品,整個人像是有些醉煙了。
“李…是個很孤獨的人。”老克達什說道。
他走了,盡管奈特謝德給了他所謂的承諾,可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是啊,一場魚死網破的勝利又有什么好慶祝的呢?
我是個父親,我得去陪我的兒子了,那里很孤獨,很冰冷,他向來不喜歡那么黑。
奈特謝德仍然坐在辦公室里,嗅著空氣當中殘余的香煙味兒,他咳嗽了兩下,可能是長時間燃燒靈魂碎片開啟高壓狀態的原因,身體的激素出現了紊亂,李的離去終究對他最近造成了些影響。
“我會在這幾個月處理好事情。”
這是奈特謝德對那個老先生所說的,但在這之前他要親自去一趟圣奧古斯都,動手之前總要打個招呼。
路過辦公廳時那個年輕的女辦事員已經不哭了,像是眼淚剛流完,一點也擠不出來了。
“我出去辦一些事情,我聽說食堂那邊在裝修,如果你們要吃飯的話可以自己在外面定點送到這兒來,不過不要弄得到處都是。”
奈特謝德忽然間變得很古怪起來,他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這個年輕的女辦事員,為什么他一出現剛說了一句話,這個年輕的女辦事員又眼睛shi潤了起來。
“好,好的…”
“您…一路平安?!彼恢涝撜f些什么,最后只憋出了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