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他低語著,他不認識這個名字,但他認識這個姓氏,是個州檢察院的院長,又是這個姓氏。
他很快的就可以把這個思緒歸攏到協會當中的幾個元老身上。
“這件事情不是他負責的,他為什么會參與?”
“范迪門·李檢查院長閣下的辦公室里頭來了個老人,聽說是與檢察院長相識,而這個老人的兒子就在這個工廠當中工作。”
埃里克圣的心情好了一點,他像是贊許的點頭:“這才是我們協會新一代的優秀巫師,我聽說他是一個很傲慢的小子?”
“確實是有這樣的消息。”年輕的警衛員這樣說道,“而且似乎這位年輕的檢察院長任職時候,還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有些自傲沒什么,年輕人都這樣。”埃里克圣笑了起來,“但…”
他的神情突然間又冷了回去,他用手揉著自己的額頭:“派一些人去徹查這件事情,如果貪污死亡賠償金這樣的事情是真實的,不要管他背后是什么人,我要求立刻把他們全部處以絞刑。”
“可安東尼奧少將…”年輕的警衛員欲言又止,埃里克圣抬手打斷了他。
他說:“如果有誰對這件事情是不滿意的,告訴他們這是圣奧古斯都的命令,是我埃里克的命令!”
“他們這些家族,難道就能夠因為是遠征者的后代而像是古代的貴族那樣嗎?我不允許,我還沒死呢!就有人敢這樣搞了嗎?”
埃里克圣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從這件事情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我們協會當中已經出現了問題,恐怕有一些人會把這件事情當做是一種小事情,微不足道,但我完全可以從一片落葉當中窺到整個秋天。”
“腐爛不是一瞬間就完成的,但我在的時候是絕不允許的。”
埃里克圣沉重的呼吸了起來,他的身體確實日漸衰退了。
“我時常在開會上的時候說,內部的敵人比外部的敵人顯得更加可惡,他們就像是一棵繁茂大樹當中的蛆蟲那樣令人可憎。”
“法律的最大作用是威懾,如果它不能夠讓膽敢逾越者付出足夠的代價,那么就不會有人敬畏法律;對于這種人,協會是不需要他們的,一個多世紀以前的時候,歷代遠征者們前赴后繼,為了一個偉大理想就踏上了遠征之路。”
“現在他們的后代,我看當中有很多不爭氣的了,他們這樣的行為和褻瀆他們的祖輩有什么區別?”
“我明白了,埃里克圣。”年輕的警衛員露出嚴肅的神情轉身走了出去,屋中僅留下了埃里克坐在椅子上對著遠處的遠古三賢的浮雕出神。
他的思緒猶如墜入了深沉的海底,沒有人能夠想得清這會兒埃里克在想什么。
他只是心中不斷的淤積著沉悶,眼神日漸疲倦起來,已不似年輕時那般多有活力,一個世紀多以前。
那會兒的柯林尋到了他,對他說了段令他銘記一生的話——
“埃里克,我們需要你!為了這個世界那么多庸碌一生只想努力生活下去的人們,那些孩子們,我們得再為他們拼搏一次!”
“我們活不過那些黑暗半神,如果我們不能一舉重創他們,為這后世之人拖延時間,等我們兩千四百年后再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世界政府?獨裁?”
“眾生被那些高高在上的黑暗半神們視作延壽之藥?”
“我們失敗了,等待你知曉的不會是一個死亡數字,而是二千四百年眾生被收割的一整個黑暗的時代。”
“我想說的是——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