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東西部戰爭元年（第2頁）

“主？”米萊娜的聲音不確定了起來，甚至帶著顫音，她那如同教宗般的白底金紋的長袍，對她來說華貴而沉重。

這沉重壓了她一個多世紀了。

就如她一個多世紀以前曾稚嫩的對神詢問——

“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她那對可愛的尖尖的精靈耳朵抖動了兩下，她用手去撫摸虛空：“您是來特地看我的嗎？”

“你的功績已經不朽了，親愛的。”

米萊娜聽得出來，那溫和的語氣當中一貫的有著如同眾神般疏遠陌然的空虛。

“我想，我得接受我是一個有限的人，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但黑暗猶如匍匐在遠處的兇猛野獸，我們只能持著火把恐嚇它，卻無法驅離它。”

如今這種平衡相互對抗的狀態，對于林逸來說是令他滿意的，沒有對抗和沖突，哪里來的進步？

他說：“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孩子；但光輝有一天會來的，黑夜已經到來了，黎明還會久遠嗎？”

“聽上去更像是一種安慰。”精靈女王這樣說道。

“如果眾神救世的話…”

“諸神的歸于諸神，而塵世的一切歸于塵世。”林逸說，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中滿是空洞，透著股奧林匹斯山諸神般的疏遠，“當你生命將盡的前一個夜晚，我將會來尋你，彼時，我愿意聽你一生的故事，然后注視著你，直到安息。”

圣蘭斯城外的那龐大的樹影終于不再晃動了，一切歸于平靜，似乎是神偶爾的閑逛，金色的枝丫擺著手送祂離去。

樹表露出來的情緒林逸能夠感受得到，但他沒有搭理。

樹：你看我還能回伊甸園嗎？這苦寒的塵世真是呆夠了，每隔幾個月就有人污染我的花肥。

冒牌造物主：已讀，不回，謝謝，勿擾。

……

西大陸，東海岸。

深紅斗篷下，喬拉爾·索倫緩慢地抬起頭注視灰蒙蒙的天穹，他右手握著跟那蛇形木杖，整個人已是大變模樣，一雙眼睛變了顏色，左面的那只透露著不詳的紅，右面的那只如同白內障患者那樣是一片灰白的，里面像是藏著一片的飄飛灰燼的世界。

他的頭發堅韌的簡直像是鐵絲，糾纏在一起如同血色的藤蔓，他的臉蒼白著，像是身體里一點血液也沒有了，鼻子猶如銳利的鷹鉤。

一雙手干枯的僅剩皮包著骨頭了，手指上戴滿了各色的戒指，除了表面的這一雙，斗篷下還藏著一對小手，也是同樣干枯，小而細長，像是畸變了的嬰兒的手掌，這會正相互搓著手。

他左手捏著一顆寶石，正拿得高高的，仔細的在天光下打亮著。

一顆非凡特性，紫色的，猶如是一顆紫瑪瑙。

喬拉爾·索倫這會兒的身高很高了，但卻顯得異常纖細，也許是長寬比例不成正比的緣故，將近兩米高的身形緩慢的從這堆尸體上走了下去。

“多漂亮的一顆寶石！”他說，聲音幾乎陰冷的像是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