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克洛導師像毒蛇一樣吐著信子的嘲諷讓奈特謝德相當沉默,他覺得自己寧可去面對阿爾伯特·威迪文那個金毛大公雞。
也許是受到了原主記憶的影響,奈特謝德覺得在雷文克洛先生身邊待著很有壓力。
“人不要總覺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但我想來,你也不會是想要當救世主的那種人。”
雷文克洛先生直接把茶杯落在了面前的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如果你不是我的教子,我肯定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你應該和外面那些人一樣,記得要預約。”
“我…”奈特謝德口中剛蹦出一個單詞還沒有連成一個完整的句子時,房門又被敲響了,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老婦人從門外走了進來,頭上裹著一塊灰色方巾,穿著件黑白相間的侍者服。
老婦人手里正拎著兩袋子的菜,布袋里有蘿卜和一些番茄。
“啊!先生回來了?”老婦人很高興的樣子,在玄關處換好了一雙系帶的反絨平底鞋走了進來。
“我準備給您做點蔬菜湯,還有一些肉排;我知道您今天晚上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但是宴會是吃不飽飯的,您最好還是先吃一點,否則會對胃不好。”
老婦人的突然間出現打破了這個越加凝固起來的氛圍,她同時很高興的看向奈特謝德:“原來少爺也回來了?”
隨后欣喜又轉為擔憂,老婦人懊悔的拎著兩個袋子去到了廚房:“那我買的菜恐怕不夠了,一會兒我還得出去再買一點才行。”
“教父今天有事情要忙?”奈特謝德轉移話題,他把名單收入到了懷中,這種動作表示他拒絕焚燒它。
“一個宴會。”雷文克洛先生的語氣平平淡淡的。
但是雷文克洛從不參加那些多余的宴會,他是一個孤僻的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這樣,如果會有宴席找上他的話,他多數時間都會推脫掉。
但是這次,雷文克洛先生似乎是準備好去的?為什么?這次宴會很重要嗎?或者宴請者的身份并不一般?
“可教父,您從不參加那些多余的宴會…”奈特謝德只說了一半,但是他不確定雷文克洛先生是否會配合他繼續說下去。
“是十多年前的一個朋友回來了,而今在新蒙德州首府任職,上次見面的時候估計還是在十七年前了。”雷文克洛先生平淡的像是在敘述,“我需要一杯新茶。”
最后的話明顯是對那位老婦人說的。
于是,那位老婦人停下了準備要出門繼續買菜的動作,轉而動作熟練的端起雷文克洛面前茶幾上的茶杯去到了廚房。
不一會兒端著托盤又走了回來,老婦人和藹的給奈特謝德也遞上了茶,而雷文克洛面前放著的茶盤當中有糖和兩小杯牛奶。
雷文克洛讓方糖沿著茶杯的邊緣慢慢滑了下去,隨后把一小杯牛奶倒進了紅茶里,銅勺在里面輕輕攪動著。
直到牛奶香、糖味和酸棗仁、佛手柑的香氣混合成一片,他才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起來。
“你那份名單不能給辛蒙德州首府當中舊派的任何一個人看。”
奈特謝德捏了捏手指,自己導師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我…可以去嗎?教父?”
雷文克洛輕輕摩擦著陶瓷茶杯的把手,他隨意的瞥了一眼奈特謝德:“去洗手吧,然后回來吃飯。”
“我們隨便吃一口就行,不必麻煩了。”他對著老婦人說道,“忙完一切之后,你就去先休息會兒吧,我們可能會很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