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大公,伊斯大帝,普希金·陳公爵,他們不也只是能夠在有限的人生當中做有限的事嗎?
可埃里克覺得很不甘,他覺得自己不能夠接受自己是一個有限的人,人們內心常常產生痛苦往往就是人們無法接受自己是一個有限的人。
但埃里克覺得自己仍是不能夠接受它,不能接受只是痛苦,而接受了他整個靈魂就死掉了,被那空中的微風碾成灰燼,化作浮塵。
歌德里克的話語又悠然間享受在他腦海,于是他注視著遠古三賢的浮雕,這樣說道:“不!”
他的語氣忽然不再動搖,顯得異常堅定,像是把余生最后的勇氣全部拿了出來那樣,有件事情他要做,并且一定要做!
對于其他人來說,可以的,但是對于他們這些遠征的先驅者來說,是絕對不可以的!
每一個遠征的先驅者,都不會接受自己是一個有限的人的事實,斗爭是他們永恒不變的哲學!
如柯林·弗朗西斯大公所說的那樣——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是絕不能被打敗!
這思考也許只是悠忽之間,可當埃里克將目光移到落地窗外時,竟發現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
遠天,那如同潮水海浪般翻滾的云層深處,一縷初陽的晨曦閃爍著明亮的光輝,它正艱難的向前,向那高天之上升去。
冷色調的如潮汐般的云也被它映照的變了色,玫瑰色暈染在那天際,顯得如此溫柔!
天光一現!萬象升騰!
那云的海浪不再暗沉,而如同蒸霧般向上蒸發,擴散,氤氳。
埃里克覺得自己一下子力量升騰了起來,隨同著那天光,那蒸騰的云,下一刻他站起了身,邁起步子向外走去了。
可在門廊前他又頓住了,卻并不回頭,像對自己自言自語,也像是對遠古三弦的浮雕所說,聲音平緩,但不遲疑:“我不接受!不論怎樣…我!不在乎!”
最后說完這句,然后他就向外走去了,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和頓留,不久后,圣奧古斯都眾議院當中又一次會議召開。
人們以為這一次又只會是爭吵,無休止盡的爭吵,然而埃里克卻打斷了所有的爭吵和喧囂。
人們這樣形容那一天…
“我們那日看見埃里克圣堅定不移地走近了,進了眾議院,他一落座,我們也都落座了,我們先向他致意,然后便開始喧囂。”
“當我們的喧囂才起來十幾個呼吸,埃里克圣便打斷了所有,那幾乎是以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他說——”
“大遠征從未結束過,以前…遠古三賢在的時候我們要大遠征,現在遠古三賢不在了,我們也要大遠征!”
眾議院當中,如今常春藤校盟的首席阿赫特棄權了,最終高墻防御委員會的代表戈弗蕾元帥則保持了沉默,并且在這最終的沉默當中他也棄權了。
然后那些年輕的議員們站了起來,就如同一個多世紀以前的那樣,仿佛血液在他們的血管當中正沸騰著。
他們舉手表示附議,然后這些身披白袍的議員們高聲的喊了起來,在眾議院當中聲音重重疊疊,他們說:“戰爭!”
“戰爭!!”
“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