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西嶺,宿鳥歸飛。
常言道:“晨迎昏行,白頭偕老”。
寨門左右高懸起紅燈籠,紅綢緞布鋪滿了整個臨陽寨,碩大的“囍”字貼于門楣墻壁,匆碌的人群中,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句呵斥。
偏遠的廂房內(nèi)幾乎隔絕了外界的嘈雜,朦朧的銅鏡前映出一張未施粉黛的臉,眉如遠山,目若秋水。
是個任誰看了都會心旌搖曳都美人。
穿好繁瑣的嫁衣后,喬晚玉被粗使婆子按在了銅鏡前,旁候著幾位小丫鬟。
那婆子掃了一眼幾個不敢抬頭的丫鬟:“以后這就是你們的新主子,都好好伺候著,聽到?jīng)]?”“是。
”坐在銅鏡前的女子不吵不鬧,仿佛對發(fā)生的一切無知無覺,待到那婆子退下后,一個小丫鬟才抬高了手上的托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奴婢伺候姑娘,哦不,七夫人上妝。
”喬晚玉終于有了動靜,她剛抬起手那小丫鬟就惶恐的往地上一跪:“夫人饒命,奴婢不是故意說錯的。
”喬晚玉抬起的手又收回去了,她在心里嘆了口氣,還真是草菅人命的封建時代啊。
“起來吧,站著說話,地上涼。
”那丫鬟得了話才站起來,幾個人圍著喬晚玉開始梳妝描眉。
喬晚玉就這么安安靜靜的任她們擺弄
。
不時還能聽到幾句小聲的維恭之語,言語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夫人當(dāng)真生的是花容月貌,往后跟了大當(dāng)家必能過上好日子。
”“好日子?”喬晚玉在心里呵呵“怕是到地獄了還差不多。
”如此她還是做出一副少女含羞的姿態(tài):“我也希望如此,若能與他白頭偕老就再好不過了。
”才怪,她今晚就跑。
聽到這話,伺候的丫鬟們松了口氣。
她們這位七夫人是大當(dāng)家在外帶回來的流民女子,因為撞壞腦子失了憶,看起來總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
她不像其他夫人一樣,哭鬧著不嫁或者撞墻以示貞潔,相反性格出奇的溫順,還會主動給大當(dāng)家露幾個笑臉,小鳥依人的性格把大當(dāng)家哄得團團轉(zhuǎn)。
不知年齡幾許,不知家在何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但這身段和樣貌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也算是讓他們撿了個便宜。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這場婚事趕的急。
紅色的蓋頭落下,喬晚玉眼前的路況昏暗一片,她輕輕的伸出手任由旁邊人攙扶著走向聚義廳。
喬晚玉身旁出現(xiàn)此起彼伏的歡呼和口哨聲,嘍啰們帶著酒氣和葷話起哄,敲鑼打鼓的迎親聲讓把喬晚玉耳朵震得嗡嗡響。
她在蓋頭下努力的聽聲辨位,討論的話語傳入耳中,她大概是這么久來第一個沒被綁著成親的新娘。
“吉時到,拜天地——”“二拜高堂——”婆子站在旁邊點了點她,難得沒有強行摁著她跪下去,喬晚玉心神會領(lǐng),順從的朝山寨供奉的牌位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最后這一拜結(jié)束,喬晚玉感覺有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腰,強忍著心里一陣惡寒,聲音含羞帶怯:“夫君,還沒到洞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