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指尖逼出一滴殷紅的血珠,滴落在那溫潤的玉符之上。
血珠迅速被吸收,玉符光華一閃,一種微妙的聯(lián)系在她與眼前洞府之間建立起來。
她心念微動,那兩扇沉重的白玉門扉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
一股遠(yuǎn)比外界更加精純、帶著星辰?jīng)鲆馀c大地厚重氣息的濃郁靈氣撲面而來。
洞府內(nèi)部空間遠(yuǎn)比外面看起來更為寬敞開闊。
前廳布置簡潔雅致,玉案蒲團,一塵不染。
側(cè)旁引有活水,形成一方小小的靈池,池底鋪滿細(xì)碎的星辰砂礫,散發(fā)出點點柔和的微光。
靜室位于深處,地面銘刻著繁復(fù)玄奧的聚靈陣紋,此刻正緩緩運轉(zhuǎn),將海量的靈氣匯聚于此。
洞頂并非巖石,而是某種近乎透明的晶石,抬頭便能望見南云仙陸深邃瑰麗的星空,星輝毫無阻礙地灑落下來,與室內(nèi)聚靈陣的光芒交相輝映。
這里的一切,都只為修行而存在,安靜、純粹、資源充沛。
是無數(shù)修士夢寐以求的洞天福地。
沈青瓷緩步走入靜室,冰冷的指尖拂過那流轉(zhuǎn)著星輝光芒的陣紋。
濃郁的星辰之力順著指尖涌入體內(nèi),識海中屬于嫣芳道人的那縷星輝印記似乎微微亮了一下,與這同源的力量產(chǎn)生著細(xì)微的共鳴。
然而,這足以讓尋常修士欣喜若狂的環(huán)境,卻并未在她深潭般的眼眸中激起半分漣漪。
太安靜了。
安靜得能聽見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聲音,能聽見袖中那撕裂的棉帕邊緣摩擦著手腕皮膚的細(xì)微聲響。
這奢華、強大的庇護(hù)所,像一座精致的水晶牢籠,將她與那片浸透了鮮血與焦土的棲霞廢墟,隔絕在兩個世界。
丹田深處,寒漪留下的冰魄本源傳來絲絲縷縷的寒意,提醒著她背負(fù)的重量。
她走到那方巨大的晶石“天窗”之下,仰起臉。
南云的星空浩瀚無垠,繁星璀璨,冰冷地俯視著大地。
星輝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映不進(jìn)那雙凝固的眼眸深處。
流云劍被她輕輕置于膝上,劍柄處那點刺目的黑紅血漬,在純凈的星光照耀下,顯得愈發(fā)猙獰。
塵緣……真的斬斷了嗎?就在這時,一股尖銳、冰冷、帶著毫不掩飾惡意的神識,如同淬毒的鋼針,蠻橫地刺穿了洞府門口尚未完全穩(wěn)固的禁制光幕!“哼!”一聲飽含輕蔑與怒意的冷哼,如同炸雷般在洞府門口響起,瞬間打破了攬星崖的清幽寧靜。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北陸來的下賤泥腿子,走了什么狗屎運,竟敢占了攬星崖的乙字洞府!”那聲音尖利刻薄,每一個字都淬著毒汁,“給本姑娘滾出來!”沈青瓷眸中那點因星輝而產(chǎn)生的微瀾瞬間凍結(jié),沉入更深的寒冰之下。
她緩緩起身,握住了膝上的流云劍。
劍身冰涼,透過掌心,直抵靈魂深處那片翻涌的血色。
洞府門口,白玉門扉之外,不知何時已俏生生立著一個女子。
她身著落霞派內(nèi)門弟子統(tǒng)一的淡青色云紋羅裙,但無論是衣料的光澤,還是其上繁復(fù)精美的暗繡,都遠(yuǎn)勝于之前引路弟子所穿,顯然品階更高。
她身段窈窕,面容也算得上姣好,只是此刻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中,燃燒著毫不掩飾的妒火與刻薄,生生破壞了那份姿色。
她周身靈力波動強橫,赫然是金丹后期的修為!腰間懸著一枚碧色玉佩,寶光氤氳,顯然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