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只有一盞亮度不高的吸頂燈,燈光偏藍,與小天窗照進來的幾縷月色交融,虛虛實實,宋景棠就坐在月光下。
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裴度停在她面前,眉骨太高,在眼眶投下一片陰翳,襯得眼眸比夜色更濃。
“不是說,靠手認(rèn)人么?”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嗓音溫淡。
臺上那么多只手伸出來,但沒有一只是她的。
宋景棠怔了怔。
她的思緒被裴度那雙深不見底黑眸卷了進去,莫名就想起來大學(xué)那次,當(dāng)時撕名牌的游戲很流行。
班委就組織了一次撕名牌的活動,全班都要參與。
宋景棠樣樣都行,但唯獨體育競技,是她的弱項,她偏偏又抽簽被分到了跟幾個體育生一組,于是,他們那隊開場就成為了眾矢之的。
好幾組聯(lián)手要先干掉他們這個最強隊伍。
宋景棠菜得很無辜。
為了不成為隊友的弗雷,她一開始就找好了地方,打算先躲著。
能茍多久是多久。
躲了不到十分鐘,頭頂上方就多了一片陰影。
她抬頭就看見裴度欠扁的臉。
‘抓到你了,宋景棠……’
十九歲的少年裴度,和眼前被歲月淬煉得愈發(fā)成熟俊美的男人,堪堪重合。
現(xiàn)在也是,他抓住她了。
心臟在胸腔里異常地跳動了兩下,宋景棠近乎慌張地避開裴度直白到坦蕩的視線,她猛地站起身,第一反應(yīng)是想逃。
“這游戲蠻無聊的,辰辰還在等我,我先……”
‘走’字還沒出口,手臂先被捉住。
“宋景棠。”裴度轉(zhuǎn)眸盯著她,一張俊臉淡得看不出情緒,他緩緩問,“你很怕我?”
宋景棠幾乎能聞到男人身上散發(fā)的那股,如焚香般冷冽的氣息,危險又極具蠱惑性。
的確,她是有點害怕裴度。
其實只要她愿意,她能夠洞察周邊人的意圖。
唯獨對裴度。
她看不清。
他像是藏在云霧深處,剝開一層,又是一層。
以前,他明明那么討厭她,處處跟她作對,欺負他,可再度重逢,他卻樁樁件件,都在幫她……
“裴度。”宋景棠緊繃著的身體軟下來,她望著他,微微皺眉,是真的困惑,“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