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沉夜,星光黯然,她聽見他一字一句。
“阿遙,再抱緊一點吧。”
李玉容公司能開得起來全靠她太會混,不管以什么手段,她總能如魚得水。
但她開得起,卻撐不起。
她時常花天酒地,朝九晚五,好幾次差點把公司弄入險境。
溫亦寒從初三開始就慢慢接觸公司的事,他學什么都快,學業出色,商業天賦竟也不遜色。
李玉容開始把很多東西都交給他打理,兩年下來,他倒也已經把公司摸的七七八八,包括那些利益與人情事故的陰暗。
他與那些花花公子、富二代截然不同,他是真正從泥濘里站起來的人,滿身風雪,驕傲依舊。
他自尊心比天高,什么都學的會,就是學不會低頭。所以他要做什么都比別人好,比別人狠,讓自己有更多資本來支撐自己的驕傲。
他還記得那天李玉容來家里,能回來一次就不錯了,竟然還沒帶男人。
“我需要一個人,跟著我,幫我打理公司的事,”李玉容篤定地盯著他,“你,還是阿遙?”
“我。”他想也沒想。
他習慣了,習慣了所有。
他應該承擔的,不應該承擔的所有。
無論以什么作押注,什么作代價,哪怕是命,他要撐著溫亦遙的天。
那天,李玉容鮮見地仿若關心道:“一直很好奇,你那么拼命地幫你妹妹鋪好路,你卻自己承受了那么多本不該一個人承受的痛苦。”
她紅艷的薄唇開合:“你真的還好嗎?”
溫亦寒似乎笑了,那點弧度轉瞬即逝,他冷冷地盯住李玉容:“這,重要嗎?”
我好不好,你最清楚。
他是被擰碎了拼湊起來的人,李玉容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他心煩,因為李玉容的所有。
童年的暴力yinluan,如今公司所有她弄出的爛攤子都丟給他,冷漠絕情,腥腥作態,讓他惡心、痛恨。
現在,公司的一個資金鏈斷了,要修補一斷時間,而當下又是合作的關鍵時期。
酒宴。
華奢的菜肴,觥籌交錯,西裝革履里包裹著洶涌暗流,溫亦寒坐在位子上,一言不發地夾著菜,漠然地觀望著老總們的客套,李玉容的完美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