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遙曾經(jīng)很想牽一個人的手,無論它是摸過搖籃的,攥著酒瓶的,還是捏著煙盒的。
可是,那雙手永遠(yuǎn)一次又一次拍開她,于是,她對名為母親二字的所有的期望在最開始就灰飛煙滅。
后來,一雙與她差不多大的手牽住了她。
一雙名為哥哥的手。
陰冷的小屋里,男人高大卻頹靡的背影非常遙遠(yuǎn),溫亦寒告訴她,他是他們的爸爸。
溫亦遙瞪圓水靈的眼睛,惶然地想伸手:“爸、爸?!?/p>
男人沒有理會,只是上前向李玉容扔出了一份文件,轉(zhuǎn)身就走。
李玉容用力揉著雜亂的長發(fā),死死扯住男人的衣襟,削瘦的臉上布滿絕望的笑意:“溫久銘,我不會簽的。”
“李玉容,我真的煩了,行么?”男人突然暴走般掙開她,揚手拎起李玉容的頭發(fā),手上力道極大大,撞上墻角,表情猙獰,吐字冰冷,“這離婚協(xié)議,你不簽,也得簽。”
溫亦遙清楚聽見李玉容倒抽的涼氣,她瑟縮進(jìn)角落,不明白這個陌生的名為爸爸的人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驚恐地望著這一幕,聲音極?。骸案绺?,他、他們?yōu)槭裁磿?/p>
“別看?!?/p>
溫亦寒用小小的身影擋在她身前。
于是,溫亦遙只能看見他,看著她的哥哥。
她沒注意到他身軀的顫抖,他嘴唇的灰白,只是拼命地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她唯一能抓住的人。
好像只要這個人在,她所有的害怕都會暫時躲起來。
“放開我?。鼐勉懀悴粫泻孟聢龅?!”女人的破碎尖叫貫穿窄小的屋子。
緊接著,是酒瓶碎裂的聲音,男人暴戾的吼聲隨之響起:“我受夠了!李玉容,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了??!”
“嗚嗚嗚,哥哥,我怕……”
溫亦遙看向窗外,可那狹窄的天際死灰般,連光的影子也沒有。
溫亦寒摟住她,那道與她相似的眉頭此刻緊緊鎖著:“沒、沒事的?!?/p>
他捂住她的耳朵:“別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