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星空,野地里的星星太過明亮了……
熱水侵襲著思緒,朦朧間,群星璀璨的獵戶座整個傾斜,忽而倒在她身上。
她深入極深的星河當中,星光影動,一個穿著民國長衫的老人自五彩漣漪中而來。
他摸著微白的山羊胡,看著嚴小雯,和藹可親地笑了,嘴唇囁嚅,想說點什么。
幾乎是一瞬間,嚴小雯的眼淚涌出,血脈相連,她知道他是誰。
老人說了好多話,嚴小雯一個字聽不見,“您想告訴我什么?”
始終無法溝通,于是,老人推了她一把。
嚴小雯猛然眩暈,待清醒,她發現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只是云溪小筑院子當中,沒有篝火、泡腳桶、貓狗……
黑夜轉了白天。
陽光明媚風輕送,撩起嚴小雯的發絲,拂過腮邊癢癢的,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
飄蕩的白色繃帶掛滿院子,幾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短發少女手腳伶俐地把它們收入框中,不遠處的大廳喧鬧又擁擠,傷員的shenyin聲不絕于耳,廂房內時不時傳出痛苦的哀嚎聲。
她就立在院當中,但她不過是漫步時光河的觀察者,無法干預,亦無法被看見,不管是痛苦,還是喜悅。
“……那些膏藥人要來了,馬上轉移吧。”
“嚴先生,來不及了,我們傷員太多,還有那些藥……”
“能收拾多少是多少,我來負責藥,你們先走。”
伴隨吱吱唧唧的動靜,一道背著猴子的人影從大廳內匆匆奔出,正是高祖爺爺。
嚴小雯快步跟隨。
高祖爺爺穿過三個月洞門,七轉八拐,進入一個苗圃,嚴小雯認出苗圃里均是三七等止血草藥,幼苗剛種下沒有多久,連泥土都是新的。
靈性小猴翻下背守護,高祖爺爺盤腿打坐,雙掌朝天,置于膝上,雙目微闔進入冥想狀態,嚴小雯跟著蹲下,清晰看見他的掌心中間有一個跟她同款的鑰匙印記。
緊接著,一壟地的藥苗打激素似地,飛速抽芽,枝葉繁茂,花開花落,瞬息之間成熟。
只是,它并不是簡單的事情,高祖爺爺年逾古稀,藥苗長成那刻,他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天空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嚴小雯抬頭一看,三組轟炸機正以戰斗隊形迫近。
“高祖爺爺……”,她急得大喊。
旁邊的小猴子也急得吱哇亂叫,跳來跳去推他,可是毫無用處。
“嚴先生……”
尖嘯聲響起,一枚枚炮彈由遠及近,四處開花,逼近云溪小筑,sao動瞬間到來,院子后邊的樹屋發出牛嘶馬鳴等各種動物的叫聲和奔跑聲。
“膏藥人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