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體育館（第3頁）

周閻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又稍微加重了一點力道，敲了一下。

“叮！”

這次聲音清晰了一些。

莊一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緊緊盯著周閻的手，又看看那折疊椅腿，努力分辨著聲音的來源。

他沒說話，但緊繃的身l明顯放松了一點。

“能聽見一點了？”周閻走過去，聲音放得不大，但清晰地問。

莊一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的眼神不再是完全的茫然，帶上了一絲亮光。

華樂坐在遠處的角落里，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一直偷偷關注著莊一的情況。

看到莊一點頭，她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一直低著的頭稍稍抬起了一點，眼睛里飛快地閃過一絲微弱的希冀，但隨即又被更深的愧疚淹沒，她又把頭埋了下去。

只是這次，她抱著膝蓋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自已褲子的布料。

陳傷的背上傷口也在慢慢好轉。

裂開的地方開始重新結痂，紅腫消退了不少。

他又開始在l育館里溜達，雖然動作還不能太大，但精神明顯好了些。

他看著莊一能聽見一點聲音了，臉上的煩躁也淡了些。

有一次，他看到華樂一個人縮在角落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走過去，只是把一小包真空包裝的醬牛肉丟了過去，正好落在她腳邊的地面上。

華樂被突然落在腳邊的東西驚了一下，抬起頭，看到那包醬牛肉，又看看已經轉身走開的陳傷。

她默默撿起那包牛肉，捏在手里，沒有立刻吃，只是低著頭看著它。

第四天上午，天氣似乎比前幾天晴朗了一點點，灰黃的云層薄了些，漏下來的光線也顯得不那么陰沉。

莊一坐在墻邊，周閻正在幫他輕輕按摩耳朵周圍的穴位。莊一微微閉著眼，表情平和了許多。

華樂慢慢站了起來。她沒有待在角落里，而是走到了場地中央，那里散落著一些雜物。

她開始彎腰，把倒地的折疊椅扶起來，一張一張，動作很慢，但很認真。

她把散落在地上的一些破舊的籃球、排球慢慢地撿起來，堆放到墻邊一個稍微干凈的角落里。

她讓這些的時侯，始終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

陳傷靠在另一邊的墻上看著，沒說話。莊一和周閻也注意到了。

過了一會兒，華樂扶起最后一張椅子，又走到角落里，那里有一團糾纏在一起的、破舊的排球網。